眼看着夜叉就要抓上流星的时候,一柄长剑从流星的后面飞出,那夜叉侧身一躲,流星正好从地上站起来,瘸着脚朝后看去。
莫彦脸色苍白,长剑又飞回了他的手里,手腕一翻,背在身后。
“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顾北爵呢?”
流星见是莫彦,原本悬着的心更是担心了,莫彦没有了元珠,根本就不是那只夜叉的对手,他现在过来,无异于是送死!
“你来干嘛?你没有了元珠,现在过来……”
流星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叉带着一阵罡风又从天上飞了下来,它在天上,流星和莫彦就算是远距离攻击,也攻击不到那里去啊!
现在的这个样子,流星和莫彦就好比是地上的走兽,还是受了伤的走兽,而那只夜叉就是天上的飞禽,这要怎么才能打得过呢?
莫彦的长剑不停的飞上飞下,可是那夜叉的皮肤坚硬无比,长剑根本就不能损伤它多少。
流星的降魔杵倒是可以,可是降魔杵只适用于近身战,就算是绑在鞭子上,也没有多少力度。
在夜叉的眼中,莫彦是阻止它吃流星的,流星则是它的美味,所以它如果是想要吃流星的话,就要先打败莫彦。
夜叉这么一想,所有的攻击就都冲着莫彦打去,流星脚踝扭伤,站起来就钻心的疼,根本不能冲过去帮助莫彦,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莫彦失去了元珠,根本就不是那只夜叉的对手,要是元珠还在,他早就一剑刺死了它,现在却只有逃命的份。
莫彦低头,他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保护流星了,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红绳,绳子的那头是一个布包,从脖子上一下扯了下来,一把扔到流星的面前,喊道:“里面有一张传音符,是顾北爵原来给我的!你快点想让顾北爵过来!”
他知道慕云让那个雁卿在这里设下了陷阱,就是为了等流星回来,然后设计杀了流星。
只是他没有想到,慕云还能弄来一只这么厉害的夜叉!
看来,他还是没有被慕云和雁卿所信任,就算他装做自己还是没有想起流星,也是一样。
慕云的真实身份,他连一个边都不知道。
流星提着一只脚,跳着捡起那个布包,打开之后取出那张传音符,手中捏决,大声喊道:“顾北爵,快过来!”
只是,话音刚落,就看见一杆长枪从远处飞了过来,直接刺穿了夜叉的身体,枪尖插在一边的水泥地上,月光之下闪着嶙嶙的光。
“这么快?”
流星有些惊愕,自己这不是才说话吗?顾北爵就到了?
顾北爵从一旁飘起,脚下是他之前用的那些铜钱,将他从楼下托到了楼上,额头上都是汗珠,虽然一击击杀了夜叉,但是他也灵力耗损过渡,还要驱使铜钱将自己带上来。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顾北爵一上来,对着流星就一通责怪。语气虽然重,但是说这话还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惹得流星伤心。
“若是我再来晚一些,你是不是就葬身在那夜叉的肚子里了?”
顾北爵夜里怎么都不放心,他一直都觉得流星会自己跑回来拿古籍和无字书,辗转反侧之后,他还是决定去流星那里看看。
一看到流星的房间里没人,他便知道,流星一定是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跑出去。
一路上急赶慢赶的赶了过来,到了楼下就看见天上一只飞行夜叉,然后就听见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个传音符里传来了流星的声音。
流星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都不敢直视顾北爵的眼睛。
“我先去看看莫彦,你待在这里别动!”
顾北爵确定那只夜叉是真的死透了之后,将金枪从地上拔了出来,走到莫彦的身边。
“你没事吧?”
莫彦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看着天空,突然想念起自己还没有修炼成人形之前的那个大草原。
自己原本是一匹自由自在的野狼,为什么要修炼成妖?为什么会选择跟着慕云?
若是说,当初慕云救了他的性命,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吧!
“顾北爵,其实我全都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流星,还有我为什么离开,我都想起来了。”
莫彦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远处的流星,沉默的低下了头。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顾北爵伸出右手,放在他的面前,示意他拉住,然后一个巧劲就将莫彦拉了起来。
“很久了吧,我都不记得了!”
莫彦一阵苦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刚想起来的时候,我也想立马过来告诉你们。但是,主人的身边已经只有雁卿和我了,我知道主人有她的执念,流星的身边已经有你了,我便不需要时时刻刻的守在她的身边,你一人足矣。所以,我就当做还没有全部想起来,这样,我帮你们的时候,你们也不会意外,我出现在主人的身边,也可以!”
莫彦拾起长剑,自己以为的两全其美的办法,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这么多年的卖命,还有一段被她亲手抹去的记忆,够还了这么多年的恩情吧!
走到流星面前,莫彦朝着流星伸手,手心里是一串紫芯苏木手钏,上面还缀着碎玉,赫然是当初苏木交给她的那个。
“慕云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我偷偷的拿了过来,给你!”
莫彦轻轻一笑,像是这月夜下的光芒,眼底的那些寒冷都褪去了,就像是丢失记忆之前的莫彦,是流星温暖的阳光。
流星接过那条手钏,看着莫彦回暖的眸子,心里先是涌过一道暖流,全身都舒畅的不得了。
“莫彦,你……”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要是真的想我了,就来草原上找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里的草原,还是等我来找你吧!”
莫彦收起长剑,失去了元珠,也失去了聚集起灵力的本事,不能在天空中随意翱翔,也没有了之前那样自在的到处去的本事。
流星看着莫彦离开的身影,捏着手钏的力气越来越大,最后那些碎玉都咯的手心发疼。
顾北爵走到流星的身边,莫彦的离开,他早就猜到了,也猜到了莫彦应该早就恢复了。宁愿元珠破碎,也要帮流星打开那个结界,这种事情,只有当初的莫彦会做出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十分确定,莫彦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
至于莫彦不想告诉流星的理由,那就只有慕云。
“随他去吧!他更适合当一匹自在的野狼!”
流星将那手钏慢慢的戴在手上,缠绕着手腕一圈又一圈,像是轮回一般。
“我知道。”
流星正感慨着,忽的一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正准备往楼下走的时候,那只伤了的脚又扭了一下。
“你受伤了?”
顾北爵黑着一张脸,看着流星,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收起金枪,一把将流星抱了起来。
“喂!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流星皱眉,无字书还有木家古籍都没有拿呢!
“东西我都已经帮你拿了,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流星想的那些,顾北爵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先去流星家里把木家古籍和无字书紫金笔都已经拿好了。
顾北爵祭出铜钱剑,数枚铜钱漂浮在流星和他身边,天都已经快亮了,今天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慕云也肯定都知道了。
只是她现在碍于顾北爵,还不敢出来。
两人回到白若尘的宅子里,顾北爵脱下流星的鞋子,脚踝已经肿的像个包子似的。
从白若尘那里要来了药酒,小心的为流星推拿。
“你要去,我不会拦着你,只是你能不能以后去之前跟我说一下。”
顾北爵的大手轻轻地揉搓着那个红肿的地方,眼里带着责备,今天要不是他察觉流星的不寻常,没有去她那里看看,流星和莫彦到底是什么下场?
他真的不敢去想。
“我不是要管着你,只是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感受?我知道你现在有能力,能够独当一面,在我心里,你却还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木流星!”
流星低着头,看见顾北爵那么小心的在给她揉脚,自己昨天夜里做的事情,确实是有些欠妥当。
“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再这样了!”
两人间皆是一阵沉默。
直到白若尘拿着一瓶梨花酿单手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
“顾北爵,今天刚挖出来的,要不要试试?而且,我有点事情想要告诉你!”
白若尘拿着梨花酿,轻轻的摇晃了两下,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一般。
“好!”
白若尘一般都不会主动找别人有事,看来他有什么事情想要跟自己说,还是要瞒着流星的事情。
院子里的梨花树下,白若尘倒了一杯梨花酿递给顾北爵:“我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顾北爵没有接下酒杯,白若尘这次的事情,一定是有关于流星的,他不能像原来那样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我想要那本无字书!”
白若尘见顾北爵没有接下酒杯,干脆直接自己一口喝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丝满足。
“我说过,无字书本来就是天书的一部分,只是意外遗失,后来又被木家人得到了而已!我现在不过是想要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回到我的手上。”
顾北爵摇头,没有答应白若尘的要求。
“这是木家的东西,我不能做主。你要是真的想要,应该是去找流星,而不是我!”
木家的东西都是下了咒法的,只有木家的人能够使用,这是木家的第一任家主开始就有的传统。
这点,就连白若尘都没有办法。
“好!木流星,你出来吧!”
白若尘朝着门口看去,院子一边的,流星杵着一根在房里找到的长长的门栓站在那边。
“你知道我在?”
流星有些奇怪,既然他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要说?不是要瞒着自己吗?
不过,顾北爵的反应,她还是很满意的。
这是木家东西,只有她能够做决定。要是顾北爵就这么答应了白若尘,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她都不会接受这一点。
“我一直都在,只是想要帮你再试试这个小子,这样你未来的时间里,也好放心吧!不用谢谢我,你只要把无字书送我就好了!”
白若尘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双狐狸眼看着流星,脸上是揶揄的笑容。
“无字书,你的目的是什么……”
无字书是什么时候在木家的,她不知道。
但是木家一直都把无字书看的十分重要,要是就这么交给了别人,那她要怎么和木家的先祖交代?
“无字书本来就是天书的一部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想要天书更加完整!”
白若尘看着流星,一只手取出那本金色的小册子。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若尘将天书放在石桌上:“若是你将无字书给我,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一定不会失望的故事!”
顾北爵和流星都奇怪的看着白若尘,能让流星不失望的故事,究竟是什么?
“若是我说不呢?”
流星撑着那根长长的门栓,一瘸一拐的走到顾北爵的身边,一双略带金色的眼睛同白若尘的目光直视。
“你说不,那你就一定会错过一个能够知道你姐姐和顾北爵的妹妹下落的故事,也能知道这一层层的迷雾之后,隐藏的是个什么阴谋!”
听到木流云和顾北楠的下落,流星和顾北爵都有些激动。
他们最初的想要知道的,不过就是为了得到木流云和顾北楠的下落。
自从木流云那次露面之后,流星就再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关于木流云的消息了。
唯一的一个就是,风月告诉她,慕云和木流云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样?”
不得不说,白若尘很会抓住一个人的弱点。
顾北爵和流星的最想知道的,除了木流云和顾北楠的消息,就不会有别的了。
“成交!”
流星从原本放着降魔杵的那个皮匣子里拿出对折了的无字书,一下扔到了白若尘的手里。
“你说吧!”
白若尘接过无字书,又仔细的瞧了瞧:“这算是订金,等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再给我把这上面的封印解开!”
白若尘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从桌子下面取出一个干净的瓷杯,放在流星的面前。
“喝点梨花酿吧!这可是我刚挖出来的。”
流星和顾北爵坐在白若尘的对面,白若尘手中折扇一抖,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绯红的唇轻启,道:“天地人三界,都有执掌者。只是现在的人界有人界自己的秩序,便不需要神仙的管辖!鬼界的至尊是鬼王,重橦。天界的则是天界的天君长垣。”
“说起这长垣天君,那颗还算是一个传奇的人物!”
白若尘说着,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当初能够当上天君的,根本就不是他,只是他为了当上天君,竟然做出了杀父弑兄的事情,这才当上了天君!”
这原本是天界的辛密,只是白若尘手中有天书在,只要是发生在了三界之中的事情,他都能从天书上知道。
至于那个木盒为什么没有记载,应该是因为,景云做那些事情都是在那个被他劈开的山谷里做出来的。
那个山谷不在三界范围之内。
“至于景云神君和妖界帝姬的事情,恕我还不能告诉你们,天道自有轮回,你们会在该知道的时候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木流云是被长垣的人抓走了!顾北楠也是一样!”
白若尘的话一出,流星和顾北爵都是一愣。
为什么是被长垣抓走了?
难不成就是因为他们是景云和墨儿的转世?
可是为了他们两个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之前他们的力量都没有很好,尤其是流星,对上稍稍厉害一些的妖怪都没什么办法。
如果,长垣是真的想要对他们做什么,那个时候就可以随便派一个过来,就可以杀了他们了。
“为什么?”
流星怎么也想不通,木流云的能力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个凡人啊!
“长垣的目的,你们谁都想不到!他已经什么都有了,无上的权利,还有长生不老,他都有了。你觉得,他还想要做什么呢?”
顾北爵忽然猛地捏住杯子,他与流星不同,流星只是得到了墨儿的灵力,而他不仅在慢慢的吸收当初景云的灵力,也得到了景云的记忆。
只是这么些年里转世的记忆没有罢了。
所以,他们三人之中,最了解长垣的,那就只有顾北爵了。
“他要……一统三界!”
“我记得,长垣曾经和我说过,凡人们天天说着天下大同,为什么三界不能大同?一人为尊,好过三尊分立。这样,还能避免再发生像是上古征战那样的事情。”
顾北爵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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