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桐接到父亲的电话时刚刚从午睡中醒过来。
“若桐。”龙青山的脸色凝重,努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
“爸,什么事?”若桐的精神还缓不过来,并未察觉到父亲的异样。
“你让我帮你调查的事,”龙青山拧着发痛的太阳穴,沉重地说:“结果已经出来了。”
若桐残存的睡意立即烟消云散。“是吗?”此时此刻,她害怕听到答案。
“你今天回家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龙青山提出要求。
“好。”若桐的声音很轻很轻。
父亲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沉重的语气对她说话。想到某个结果,她心乱如鼓,手中的手机也险些滑了手,差点掉落在地上。
她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的自己,想努力笑,嘴角的肌肉却像僵硬了一般,扯不出半丝笑意。其实人最悲哀的不是无知,而是即使知道结果却没有勇气面对。
接近父亲下班的时候,若桐才坐公交车回家。她前脚踏进家门,父亲后脚也跟着进来。
她发现,父亲正在用一种极度难以理解,复杂的神情凝视着她。这样的表情,若桐只在父亲的脸上看到过一次,那是七年前替母亲处理完后事之后,父女俩默默无言地回家,在车上,在家里,父亲一直都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吃饭。”龙青山垂下眼帘,掩去其中复杂的暗涌,轻声催促女儿。
若桐看到父亲的背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她的心中涌起无限伤悲。
母亲去世后,她从未对父亲有过这种感觉。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憎恨父亲的。但此时此刻,他那落寞的背影,竟然推翻了她心中对他所有的憎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为人母,所以终于开始懂得父母的艰辛。
吃饭的时候,龙青山显得沉默寡言。
若桐同样默不作声。
江竹芳也是个极其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她看得出来,他们父女俩的心情不好,于是作势让天天也闭上嘴巴。
结果,整个饭桌的气氛沉默而凝重,就连保姆亦变得小心翼翼。
吃完饭后,龙青山和若桐一起回书房,关上门,再次面对面地坐在一起。
龙青山的黑眸,仍然复杂得让人看不透思绪。半晌后,他才缓缓地开口:“若桐,我不知道将你嫁进敖家是不是一个错误。”他的神情显得寥落,这句话不知是讲给若桐听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承认他很贪财,但他还没到那种为了钱可以牺牲女儿性命的地步。若桐嫁进敖家,在敖家举步维艰,甚至被敖仲明视为非拔不可的眼中盯,虽说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曾经也努力从中推波助澜。敖睿的财富,令他财迷心窍,罔顾一切,一心将她推给敖睿,从未问过她的意思,从未考虑过她的立场,甚至她结了婚,他也从未主动打电话问过她在敖家过得好不好。
如果不是若桐性命堪忧,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觉悟。
若桐突然明白了,父亲这是在内疚。“这是我自愿的。”这是她的决定,与父亲无关,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从未怨恨过父亲。
然而,女儿越这么说,龙青山的心里却愧疚。“你知不知道上次是谁派人来对付你?”他有些恼怒,他宁愿她恨自己。
若桐抬起如云雾一般忧伤的眸子与父亲对视。“在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结果了。”这几个小时以来,她从不安,悲哀,到慢慢地选择接受,所以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异常地平静。
父亲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情绪为什么这么沉重?这说明想暗中对付她的那个人,能力一定远远超越父亲,所以父亲不敢出面。
在她得罪的名单人选中,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的,只有敖仲明。
只有他……
敖仲明有权有势,即使父亲去找他大吵一顿,也没有一丝用处。敖仲明不会因此就放弃除掉她这个眼中盯的念头,相反,这只会增加她的危机,亦会为她和敖睿的婚姻带来艰难的考验。
即使这样的事实令人难以接受,但面对敖仲明那样的人,有谁敢以卵击石?
龙青山有些意外听到女儿的答案,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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