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给发现的。
宋晏怕瑶落急于求成,而失了分寸,再三嘱咐:“你万万要记得,不可动用法术。你动用一层,会十倍的反噬到自己身上。”
每一次附身之前,宋晏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一遍,瑶落早已背熟于心,心底有些不耐烦,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他:“知道了。”
虽得了瑶落的保证,宋晏并没有松口气,她答应得好好的,就怕到时候急了,什么都顾不得,这事又不是没有过。
宋晏隐去二人的身形,来到王雨芳住的院子。
王雨芳喝了鹤顶红,凭着一口怨气,竟生生撑了好几个时辰,等到宋晏带着瑶落出现。
“你、你总、算来了。”短短一句话,王雨芳说得极其艰难,一双泛着猩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床前容貌娇艳的女子,一眨不眨。
瑶落知道她未说出口的话,缓缓开口:“你放心,我定会替你报仇。”
女子终于阖上双目。
瑶落伸出手掌,天青色透亮泛白的椭状瓶身立即现了出来,一缕泛着青黑色的烟雾迅速飘入瓶中。
瑶落收了手,椭状瓶顿时消失无踪。她吸了口气,缓缓走进床榻,在女子躺的地方睡了下去,渐渐与女子合二为一。
宋晏无声无息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消失在屋子里。
床上的女子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那一张脸,只是眼里的愤怒怨恨种种情绪消弭无踪,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孤傲清冷。
大家都知道王雨芳要死了,屋子没落锁,门外开守的丫鬟小厮也不见踪影。
女子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许是找新夫人领赏钱去了。
瑶落起身,坐在泛黄的菱花镜前梳理妆容。平心而论,这张脸并不算丑,虽然已经三十岁,但皮肤依旧紧致白皙,弯弯的吊梢柳叶眉衬得女子的面容温婉柔和。
只是眼底下一片青黑色,看着有些憔悴。黄梨木的梳妆台凌乱无序,像是被人翻过了一遍。
下人嫌夫人用过的脂粉晦气,便没有拿走。瑶落拿起胭脂水粉,在脸上轻轻涂抹,又挽了一个简单清爽的发髻,收拾完后,她左看右看,总觉得发髻上少了些东西,但屋子里再没别的,只得作罢。
朱漆高柜里的衣裳同样凌乱不堪,瑶落选了一件半旧的翻领碎花绸裙,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绸裙是十几年前,原主与童年山定情那日所穿。
当下人看见一个五官明艳、神情冷清的女子从眼前路过的时候,吓得哆哆嗦嗦:“这……这怎么好像是夫人?”
“鬼啊——!”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慌,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遍童宅。
“闭嘴!青天白日的,哪来什么鬼!”童宅的总管秦大虎尚算镇定,大声喝斥尖叫的小丫鬟。
“那、那整整一瓶的鹤顶红啊!我亲眼看见夫人喝下去的。”丫鬟磕磕巴巴道。
若是夜里,秦总管兴许与他们一般恐慌,可现在是白天,那么大的日头,哪来的鬼?说不定,老夫人买的那瓶鹤顶红,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