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肖国华正在认真细致的擦车,心头却大感憋火。
都说小车班是风向最敏感的地方,上面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在这里立马就能有所体现,就拿肖国华來说吧,前两天刚被选中去给新來的姜书记开车的时候,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羡慕的焦点,众人对他可谓是众星拱月般,有事沒事都往他身边凑,虽然说话有些酸溜溜的,可他的车班的地位却是拔高了不少,称呼都从以前的“小肖”,变成了现在的“肖哥”。
可自从《新闻快报》的那篇报道一出,市委里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都是说姜书记这次要倒霉了,可怪谁呢,还不是怪这个姜书记太笨了,刚來湖岭一点都不知道低调,就算要住水岸花都,也别搞得人尽皆知啊,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是什么。
车班里几个老资格的司机,说话就更不客气了,甚至对肖国华冷嘲热讽的,说他命沒生好,眼看这好不容易鲤鱼跳龙门了,却碰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领导,看來以后想要出人头地就难了,毕竟许多领导对这些都很忌讳,谁能说得清楚,是前任领导时运不济,还是这个司机原本就是扫把星呢。
肖国华虽然沒有说什么,只是认真仔细的擦拭着车子,将车子擦得铮亮铮亮的,一尘不染,可他手上绽露的青筋,却也说明了他此时正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和后宫戏里演的一样,官场里也讲究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领导干部越是权柄滔天、炙手可热,他身边的人也同样为人追捧,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司机,可架不住是领导身边的人,到了外面别人也是礼遇有加、恭恭敬敬的,就连什么局长处长之类的都不敢摆谱。
相反,一旦主子倒了霉,他们这些领导干部身边的人,也顿时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无依无靠,任人欺负都沒有人撑腰,因此,当听到别人说姜书记的时候,肖国华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似的难受,脸上也火辣辣的。
他虽然给姜书记开车沒两天,可姜书记给他留下的印象却很好,姜书记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却沒有半点架子,说话和和气气的,时常还和他聊聊天唠唠嗑,不像其他领导那样高高在上的,就连别人打招呼都是爱理不理的,他怎么都不相信姜书记会像报纸上所写的那样。
可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司机,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将车洗得干干净净,随时等候领导的召唤,只要姜书记一天还是他的领导,他就要给姜书记开好一天的车,服好一天的务。
车子已经擦得很干净了,可肖国华仍然一遍又一遍的擦,生怕以后就擦不到了似的,如果他以后真不能给领导开车了,能够接触到这种线条流畅的高档轿车的机会是少之又少,而开什么车,在车班里则意味着你的地位如何。
离他不远处,几个司机正凑在一起斗地主,看着他还有人毫不避讳的取笑道:“傻逼,还擦什么车啊,再挣表现都沒用,”
“可不,刚开了几天小车啊,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王哥,我听说这个新來的姜书记居然还敢开新闻发布会,你说他是不是脑袋进水啦,这种事情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他倒好,居然还自己往上凑,”
“你当他真想开这个新闻发布会,”一个年岁稍长的男子就很不屑的看了这个人一眼,说道:“那还不是被别无奈了,才不得不作出这种应承,也怪他太不懂规矩了,刚來湖岭就乐书记难堪,乐书记不收拾他收拾谁,”
“是啊,我听说赵市长都替他说了话的,可乐书记态度非常坚决,赵市长也沒办法,”
“总之你们看吧,咱们湖岭啊又要热闹了……”
声音清楚的传到了肖国华的耳朵里,他心里堵得慌,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在此时他手机响了,接起來一听是郑国旭打來的,就一句话:“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姜书记要外出,”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这话,肖国华却是猛的來了精神,就仿佛濒死之人被注射了一针强心剂一般,干劲十足的大声说道:“好,我马上过來,”
三分钟后,车子就已经停靠在了台阶底下,趁姜书记还沒有出來之前,肖国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车里的情况,并将刚买不久的一份报纸收了起來,当司机的,除了开车之外,更多的时间还是在等待之中,买几份报纸也好打发无聊的时间,可姜书记现在对报纸敏感,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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