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了。
“你会唱歌吗?”女人问道。微眯着眼,注视着王涛,酡红的双颊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风情万种。
“不会。”
“是不会唱,还是不想唱?”
“------儿歌算吗?”
“算。”女人小手一摆,“儿歌也是歌,给我唱一首。”
王涛清了清嗓子,唱道:“小小的船,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
女人皱了皱秀眉,问道:“完了?就这么短?”
“就这么短的。”
女人摇了摇头,说道:“唱一首长点的。”
“长点的?”王涛挠了挠头,“对了,太阳天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女人用酒瓶轻轻敲击着桌面,笑意盎然。“不错,唱得很好。”
王涛羞涩的一笑,道:“唱得不好,对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也会唱歌?”
“我?”女人咯咯笑了起来,刚才被二锅头呛的清醒一点的神智似乎又要模糊起来。“有人唱歌是要命的,不过,我唱歌是要钱。”
“是吗?”王涛笑道:“那岂不是卖唱的?”
女人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跟刚才判若两人,死死盯着王涛。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我只是开个玩笑。”王涛连忙道歉。
女人摇了摇头,几乎是瞬间又变得醉眼朦胧起来。“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你不是想听我唱歌吗?我今天就免费为你唱一首。”
“谢谢了,如果唱得好,我掌声鼓励。”王涛顺杆就爬。
女人放下酒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对着王涛妩媚一笑,腰肢轻摆,起舞弄清影,含笑唱道: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女人的声音略微沙哑,沧桑中带着淡淡的伤感,而又富有磁性。歌声如同在寒夜里看见烟火,让人回味的不是绽放时的华丽和绚烂。更多的是幻灭后的寂静和落寞。她的声音,低回婉转,哀愁如雨丝分飞,悲凉并不凄凉,从容更叫人动容。一路上的坎坎坷坷,悲欢离合都化为凄美而缠绵的情歌。
一曲唱完,王涛静静地注视着对着他俏皮眨眼宛如小白狐般的女人一动不动。
也许很多年以后,王涛或许会忘了女人的长相,或许会记不起女人为什么而来,可是他不会忘记在他初入江湖最失意的一个夜晚,曾经有个女人为他而歌,为他而舞。
“好听吗?”
“好听。”
“还要不要听?”
“要。”
“再唱可要收费了,你说过的,我是个卖唱的。”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王涛不得不感叹,唱歌真的能解酒。女人唱完歌后,口齿变得伶俐了。
“拍马屁也不可以,拿钱。”
“我没钱。”
“没钱还跑出来点歌,你以为你是大爷呀?”
“我不是大爷,我身上真的没有多少钱。”
“没多少?那还是有了?有多少都拿过来。”
“------”
王涛今天真是秀才遇到兵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趁火打劫的。
“生活费不能给你。坐车花去九十,买了一瓶二锅头花了五块,就剩五块了。”
“五块?---好。拿过来。我可不是只付出劳动不求回报的?五块钱我也要。”
“好,给你。但你明天一定要把闯坏的玻璃门修好。”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五块钱?还都是钢镚。”
“怎么?嫌少了?还给我。”
“不嫌少。这是我劳动所得。对了,你要听什么歌曲?”
“随便。”
“好,那就送你一首《死不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