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鼓里的正是自己啊。
身边的人如何布局,如何将自己将初夏将婉儿视为棋子,一步一步按着他们的步调往前推进,还恍然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殊不知自己,才是那被人提在手中的木偶,供人消遣旁观。
事已至此,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将军定了定神,回过头让婉儿先退下。转背就将宋洋唤了过来,此时,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了!
夜幕低垂,宋洋姗姗来迟,刚推开门,将军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只见那宋洋黑衣束身,面具遮挡之下,一道血痕划过脸颊,右手手背与手臂上亦是剑伤满满。将军见状赶紧从柜子里取出药箱,给宋洋上了药。
白色的绷带混着血液的粘稠,在这夜里格外刺眼。两人静静包扎着,没有对话,也没有声响。窗外寒风凛冽,似乎要将血液都吹成冰渣,今夜月光朦胧,像隔着层层白纱,混着烛火都不够明朗。
“可有看清是谁?”将军仔细检查了宋洋的手臂,又伸出手想将那面具取下,为他处理头上的伤口。
宋洋并未反抗,却说不出话,任由将军将面具取了下来,那道瘆人的疤痕一览无余,从右眼处一直延伸到嘴角,整个眼角已经被割开,那疤痕像一条蜈蚣般贴在脸上。
但细细看来,如果没有这道疤痕,宋洋这张脸也是相当秀气的,特别是那高挺的鼻梁,十分耐看。
忍着剧痛,将军这才猛然发现宋洋最重的伤竟然在头顶,右边的颅骨被震得裂开了一条口子,哪怕看惯了战场上的生死惨状,再看到这样的伤口,依然是触目惊心。
将军赶紧停手,走到床边,将床头的暗盒打开,取出一个极其精致的木盒子,拿出一颗幽兰色的药丸!
宋洋大惊,忍者剧痛呻吟着:“将军不可啊,这可是仙翁给您的救命药!”还未等他推辞完,将军便走了过去,掰开他的嘴,硬塞了进去。
服药片刻,宋洋感觉周身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这才想起给正在为他包扎头颅的将军回话:“下午我一直在将军府周围巡视,刚收到您的呼唤准备过来,却被几个好手伏击了,为首那人下手极狠,且没有任何兵器,我这头,便是被他震碎,身上的小伤倒不足挂齿!”
“哦?不曾使用兵器?”将军手指微微一颤,心里似有所动“莫不是……”
“我与将军猜想一样,应该是二皇子手下的杀手楚然,此人从未露过面,因为见过此人的几乎都被杀绝了!今日我施了金蝉脱壳的术法,才侥幸逃过一劫,看他并未追来,想必以为这头颅的伤足以致命吧!”
“的确足以致命了!若不是仙翁的药,你此刻怕是早已没了气息!”将军把手里的绷带收好,再仔细检查了一遍宋洋的外伤,确定无虞之后才缓缓坐下。
“这是要将我手里的人斩尽杀绝了……”
两人都静默了半响,将军这才回过神,但顾念着宋洋身上的伤,又迟迟不好开口,宋洋反问道:“将军此番唤我前来,可有什么要紧的吩咐?”
将军思索片刻,说道:“此刻你我怕是都被盯上了,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与初夏有任何交集,你这段时间先养好伤,过几日便起身去皇城,赶在初夏到达之前先去偷偷找到翼族的线人,只告诉那人一句话,等文洲到时,单独说与他听!”
说罢就俯身到宋洋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宋洋听后点了点头,简单行礼之后便跳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