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这是不能说的,他只能叫他,“师尊。”
“我自然是你的师尊了,无论未来如何,都不会改变。”
未来?他知道,未来,他是要与那个讨厌的人结契的。神之契,世间最独一无二的道侣之契。而他拥有的,只是他徒弟的名分,甚至还不是唯一的。
宿尘音见陵澜突然低下头去,沉默不说话。他今日一直有点异常,他以为他是到了新环境,并不适应,询问几句,可陵澜却说没有。
他还要再问,突然,伤处隐隐要发作,不能再不调息。他不欲让自己的小徒弟知道这件事,于是出口让他回去歇息。
陵澜愣了愣,有点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明明“看上去”失望又落寞,可这一次,他没有安慰他。
因为回来了,因为见到了真正的“道侣”,所以,他这个“徒弟”就越发不重要了吗?
宿尘音送他回了住处,他特意留着的,没有要玉明准备的铃铛而空荡荡的床脚,这一次,他也没注意到,像完成一个任务,送到了就很快离开。
没有他预想中的关心,没有他计划好的一起布置房间的温馨,他预想的,全都没有。
他没看到,匆匆转过拐角,宿尘音就忍不住地咳嗽出声。这一次的神树异动,尤为剧烈,连他也受了反噬,他看着屋檐下飘落的雪,不知这是否是某种征兆。
一丝巫族灵力飘过,宿尘音皱了皱眉,又想,澜儿不太喜欢他,让他们多些相处,也不是坏事。
陵澜坐在床边,看了空空如也的床脚几秒,拿出自己准备的铃铛准备系上去,可像是承受不住月神殿的灵气,怎么摇,也发不出声了。
这是花灯节时,宿尘音给他买的。
绵绵谴责:“质量真差!”
陵澜把铃铛丢在床上,开了窗透气。
谢轻随终于找到陵澜住处,刚走到窗下,就看到一抹红衣趴在窗台,随手抓着雪玩。全然没有了赶他走时的排斥敌视,枕着胳膊的面颊,像比雪还白。长长的睫毛盖下,看不清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无精打采。
赶跑了他,不该高兴?怎么还这么落寞呢?谢轻随自我感觉良好地想,莫不是口是心非,在想我?
他想到陵澜身上的莲花香,两手结起,用灵力折了只小蜻蜓出来,他让蜻蜓附带了句,“小师侄,赶走了师叔,怎么一个人默默伤心?”
手掌放开,蓝莹莹的小蜻蜓就颤颤巍巍朝轩窗二楼的少年飞去。
陵澜正处于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时候,突感觉余光里有什么向他飞来,警惕心起,条件反射一巴掌挥过去,“啪”的一声,那只灵力做成的小蜻蜓,出师未捷,就在他手底下化为一缕轻烟。
那句话,自然也就没来得及传递。
因为寄了一丝魂意在灵物上,那一巴掌,谢轻随感同身受。他靠着假山,双手环胸,突然,感觉脸疼,并且牙痒。
打完了,陵澜也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也没放在心上,但觉得有点冷了,就关了窗。
一丝风也在他关门的刹那,由着缝隙穿进房中,在床榻外的阴影处,慢慢显露出修长的身形。
关了窗,陵澜又觉得有点热,似是业火作祟,但又不是像以往发作那样。他抬手解开了衣襟。
谢轻随还来不及出声,就听陵澜说了声“热”,紧跟着,就背对着他,脱下了那层红衣。
昏暗近乎无光的室内,恰如那日船舱中一般。
忽然,谢轻随也觉得有点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