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着暴虐的情绪。
掌心逐渐收紧,一抹戾气闪过眼眸,素寒璧起了杀心。
被方才那场景吓疯了的天道铃这才叮叮当当响了起来,仿佛梵音。
“素姑娘——”天道铃疯狂传音,他怕素寒璧真的将时千劫给杀了,到时候他到哪里再找个人填补上时千劫的空缺,“你若是杀了他!我便……我便让你顺带扮演时千劫。”
“时千劫死了,你就要填上他的位置,一边当反派还要一边当白月光,一个人打两份的工,996、007福报就会常伴你身,你敢杀了他?!”
这威胁对素寒璧来说,着实恐怖。
素寒璧扼紧时千劫脖颈的手松了半分,但却没有收手。
她垂眸,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在时千劫身上,却仿佛野兽,蕴藏着眸中不可控的力量。
思考片刻,她歪了歪头,又收紧了手指,要取走时千劫的性命。
就在这个时候,被时千劫甩到墙角的五色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一道粉色光芒划过,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素寒璧的面前。
那冰冷的剑锋擦着素寒璧的手腕而过,五色剑自己出鞘,将素寒璧准备夺人性命的手撞偏。
他悠悠停在了素寒璧身边,剑身微颤,发出微微的铮鸣声。
素寒璧轻轻吸了口气,她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收手了,抬手将五色剑拾起,收剑入鞘。
时千劫以为将五色剑击飞,是削平了素寒璧锋利的爪牙,她便会如猫儿一般乖顺。
但殊不知,他这分明是将关着素寒璧心底的猛兽的锁打开了。
“对不起哦。”素寒璧一手握着剑,想起了自己的温柔白月光人设。
她拍了拍时千劫僵硬的面庞,笑着问:“弄痛你了吧?”
天道铃缩在素寒璧手腕上,松了一口气。
妈的,太恐怖了。
而此刻时千劫望向素寒璧的眼中,似乎有了些意味不明的光,仿佛黑夜烛火。
这个时候,房间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道破空之声,似乎是有什么人赶了过来。
素寒璧抱着五色剑,状似柔弱,直接将时千劫从床上踹了下去。
“还不快滚,等云霄宗集齐全门上下之力来捉拿你?”素寒璧还记得方才天道铃跟她说的话。
时千劫若是死,她还要领一份工资打两份工,打工人也是有尊严的,时千劫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素寒璧只感觉自己身侧似乎有寒光一闪,有风吹过耳畔,时千劫竟在离开之前,将她颊边一缕青丝给切断带走。
不愧是时千劫,竟如此睚眦必报。
在静寂的夜色与风中,他的声音淡淡,还带着嗤笑的意味:“想不到你居然还敢住在这里。”
时千劫如墨一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他就算再嚣张,此时也知晓不能再逗留。
就在时千劫身影消失的一瞬间,素寒璧的房间窗外,月色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将那紫藤萝荡开,如分开了海潮一般,有人赶来。
季淮飞行的速度很快,在情急之下,他前行的速度竟然突破了元婴的境界。
那剑光飞起,纷然如花雨一般。
素寒璧正在愣神间,却被拥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季淮将她护在怀中,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问道:“阿璧,你没事吧?”
素寒璧抬手,在心里模拟了一下方才时千劫临死之前的心理活动,感同身受了一下。
勉强挤出几滴惊惧的眼泪,素寒璧软着声唤道:“淮哥哥,你来救我啦?”
方才时千劫在这里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季淮伸出手去,看到素寒璧脸颊边的头发少了几分,疑惑:“阿璧,你的头发……”
素寒璧闻言,嘤嘤哭泣:“都是时千劫做的,他好可怕。”
她一边拭泪,一边有晶莹的泪珠落下,当真是我见犹怜。
季淮握紧了手中剑,竟准备去追时千劫,却被素寒璧给拉着了。
“淮哥哥,别去。”素寒璧赶忙伸出手扯住季淮的衣角,“你打不过他,让阿爹去捉拿他吧。”
言及至此,素寒璧忽然想起了什么,时千劫在这里闹了这么大动静,素辛石为何没有赶来?
季淮听到素寒璧提到素辛石,面上又出现了熟悉的尴尬之色。
“阿爹,他在哪里?”素寒璧蹙着眉,颤抖着声问。
想都不用想,这老头子肯定在月景那里。
“时千劫之前也去了月师妹那里……师父担心她,正在灵川峰中。”季淮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下素寒璧的脸颊,就算他如何不通晓世情,但也忍不住心疼素寒璧。
而此时的灵川峰中,受素辛石命令前来守护月景的人将灵川峰围了个水泄不通。
素辛石负手,忧心忡忡地看着正在喝姜茶压惊的月景。
“师父……”月景忽然抬起头,小小声地唤道,“方才那时千劫过来,我听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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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景的声音糯糯:“他对我说什么‘假借他的名义’……之前离海师兄被打,不是在现场遗落了一根时千劫的头发吗?”
她不是傻子,时千劫那话是什么意思,当然可以听得出来。
时千劫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素寒璧假借他的名义做了坏事。
离海根本不是时千劫伤的,而是素寒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