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岂能看不出陆遥表面人畜无害,实则阴险狡诈,话里话外,暗藏机锋,此番前来绝不仅仅是为询问墨家态度那么简单,没准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沉吟许久,岳长溪忽然一笑,说道:“我墨家的态度暂且搁在一边,你口口声声说黄执事有罪,难道这案子已经是证据确凿了?”
这番反客为主着实厉害,陆遥被噎得一默。
岳长溪得理不饶人,接着说道:“陆遥,就算陛下命你来审理此案,但证据尚未确凿,你便来我墨家询问态度,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急迫了些?是否你早就想好罗织罪名,构陷四郎,而此举或是向我墨家讨功?还是……你实际上针对的就是我们墨家!”
说到最后,话音已然冷漠无比。
陆遥面色微沉,不愧是墨家的二号人物啊,心思缜密,竟差点便猜出自己的用意。
看来和这般人物打交道,得万分小心谨慎才好,否则没准哪句有所疏忽,就会被其彻底识破用意。
默然良久,陆遥深深一叹,说道:“岳执事这般说,说句不中听的话,却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下一番好心,却被岳执事如此恶意踹度,实在是心凉啊。”
岳长溪没说话,似是在等待陆遥继续发挥,惺惺作态。
“黄四郎的罪行已经是铁证如山,为其定罪不过是时间问题,趁这之前,在下此来便是想得知贵院的态度,免得待证据确凿开堂问审之后,再无转圜余地。”
陆遥站起身,双手负后,居高临下的道:“热脸贴冷屁股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岳执事既然怀疑在下来意不明,在下又何必继续留在这儿自讨没趣,这就告辞了,至于黄四郎的案子,在下自会秉公办理,届时他若是被杀头以正律法,还望贵院莫要怪罪在下,在下可是来征询过贵院的意见,是岳执事疑神疑鬼。”
说着冷冷一哼,道:“云统领,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吧。”
云泽如何看不出他这是在装腔作势,当下淡然点头,随后起身。
岳长溪眉头皱紧,虽然明知陆遥此来目的不纯,却是更想他到底怀着什么目的,忽的展颜笑道:“是我错怪了,二位原来是客,连杯热茶都没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说我墨家待客不周?快快坐下,你的好意,岳某和墨家心领了。”
这也是个人精,陆遥何尝不知,都是演戏,就要看谁的演技更精湛了。
装作气哼哼的又坐回在座位上,陆遥淡淡道:“现在岳执事可否告知墨家究竟是何态度了么。”
岳长溪目光含有深意的看着陆遥,忽然轻轻道:“当然是要保四郎了。”
听到这句话,陆遥如释重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和岳长溪磨嘴皮子磨了这么久,他等得就是这句话!
不管这句话是真是假,不过只要出自这位墨家大执事之口,尽管不是真的,也得当做是真的!
“哦?”陆遥坏坏一笑,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再也不加以暂时,诧异道:“岳执事此言,是要视大秦律例为无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