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筛糠,显然吓得不轻,应该不会像他的祖父和父亲那样吧?
很快,就有黄门取来竹简和笔墨。或许是杨广有意为之,这竹简,依旧是李良和李孝通所用的那一册。
感觉手里被塞了一管毛笔,李风的脑子里面依旧跟一团浆糊似的,他强忍着脑袋裂开一般的疼痛,看看铺在地上的竹简: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簿吧?
不错,这竹简,对李氏一族来说,正是判定生死之物。
写点啥呀?李风现在的脑子太晕了,虽然从小就在爷爷的教导下,学习使用毛笔,一手柳体也算写得风骨俨然。可是现在俩手根本就不好使,一个劲哆嗦。
模模糊糊中,看到竹简上面好像有两行字,对了,照猫画虎吧。李风费了好大劲,这才照着前面,也写出了六个字。字体歪歪扭扭的,跟狗爬似的,实在有碍观瞻。
至于写的是什么字,以他现在的状态,还真没那个心思去留意。
看到李风撂笔,黄门上前捧起竹简,瞥了一眼,立刻面色大变。他垂着头,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年:李氏满门风骨,可悲可叹!
于是,干着莫大的风险,将声音压得极低:“李家小郎君,慎之——”
此刻,大殿上寂静无声,所以,黄门的声音,还是被不少人听到。
“呈上来!”宝座上的杨广一声厉喝。
“诺。”黄门不敢违命,只能将竹简呈上。杨光双目一扫,立刻拍案而起:“黄口小儿,无知竖子,尔不知天子剑之利乎?”
天子?李风脑子里面一声轰隆,瞬间恢复清明,只是无端地涌入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信息,如疾风闪电般在脑海中掠过。
他豁然开朗:原来,我的灵魂穿越到隋朝一个同名少年的身上!
冷静,必须冷静——李风强迫自己放下其他杂念,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那位暴怒中的帝王:原来不是阎罗王,而是后来被李渊给谥号为“炀皇帝”的隋炀帝杨广。而且刚才我好像还写字骂了他,乖乖,这好像跟碰上阎王爷没啥太大区别吧?
就在李风心中纠结之际,只见杨广用手点指着下边的李风:“竖子,汝不畏死乎?”
怕死?当然怕,可是现在给你磕头求饶有用吗?李风自幼在爷爷的引导下,熟读史书,自然知晓这位隋炀帝的性情。虽然这位的千秋功过,不好评说,但是有一点,杀人绝对不手软。
这位可是说过的:天下人不欲多,多则相聚为盗耳,不尽加诛,无以惩后。
当皇帝哪有怕子民多的道理,想到此处,李风骨子里的傲气也迸发出来:反正我刚死了一次,再死一次又何妨?
于是,他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他终于能够彻底掌控这具身体以及意识了。
从地上拾起毛笔,李风一手执笔,一手持砚,唰唰点点,就在大殿的地砖上,书写起来。
此处大殿的地砖,尚未像唐朝那样刻有花纹,而是从隋文帝一朝延续下来,文帝尚简,所以只是用青砖铺地,墨迹落在上面,清晰可见。
李风很快就写完两行大字,然后将手中的毛笔奋力一掷,仰天长笑:“杀李氏一门易,堵天下众口难。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偌大的宫殿之中,一片死寂。而大殿之外,忽然雷霆阵阵,犹如盛夏霹雳,大地都为之颤栗。伴着李风滚滚的笑声,整座大殿,似乎都为之欲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