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一研好墨,那青年便提笔再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画便画好了,或紫或白又或黄色,满纸鲜艳,栩栩如生。
最令人惊奇的是,那画的正中还有一个鲜红的倩影,微微侧着身子,纤手轻轻握着一束深紫色菊花,置于鼻间轻嗅。
恰似人比花娇。
长乐公主大肆夸奖了一番,顺势赏了陶逸之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又将那画传了下去,让一众小姐们好好欣赏。
众人好奇的凑了上前,看到那画时一时忍不住都痴了,有好事的贵女纷纷缠在了陶逸之的身边,娇笑着问那画中人是谁,青年分明说过绝不会画人像的。
陶逸之但笑不语,眼睛的余光略微瞟向了不远处,扫了一眼那一直兴冲冲看着自己笼子的顾明珠。
眼见着一众贵女们笑闹着自家表哥,林羌再也忍不住三两步跨上前,将那画卷了卷收起来,有些冷声的呵斥起众人。
要知道林羌可是宣威将军最宠爱的小女儿,京都素来没几个人敢惹她,一时间都散了,只嘴里暗自嘀咕,暗暗骂着这将军小姐霸道。
林羌自然也看得出来众人的指指点点。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将那画纸紧紧握着,女孩儿的心中只觉有些苦涩。
她从来不穿红衣,那表哥画的是谁?
一想到旁人竟有同自己一样的待遇,林羌的心中便忍不住涌出一股浓浓的妒意,那妒火直要将什么烧掉才肯罢休。
西山别院的宴会也算是到了尾声。
这对表兄妹默默无语的相伴走出了院落,林羌垂着头,忽然听到一旁的陶逸之有些温和的开口询问道,“那位顾家小姐的马车坏掉了,不如咱们再送她一程?”
林羌的手蓦地紧握成拳,良久,将军府四小姐只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的回答道。
“好!”
不过顾明珠到底没能给这对表兄妹一个机会,相府那对姐妹花得知少女的马车坏在半路后,便兴冲冲的邀请顾家大小姐同行。
等到陶家的车夫前去询问时,那位顾大小姐已经离开了,陶逸之只能作罢。
一路上青年的眼神有些恍惚,林羌素来了解自家表哥,自然看出了陶逸之的不对劲,莫非那画中的女人,竟是顾明珠?
不过一面而已,表哥到底对她存着什么心思......
林羌的心中七上八下,加上马车中的气氛实在沉闷,女孩儿终是忍不住开口,“表哥,那顾家小姐,你觉得如何?”
“如何?”
陶逸之一怔,一时被自家小表妹的话问倒了。
之前母亲让他与那顾大小姐相看,陶逸之自然不愿,最后才会做出当场逃离的事情,既落了女方家的面子,又惹怒了母亲。
不过此刻的青年心中到底有些莫名的情绪,或者可以说是一些......遗憾。
这顾家大小姐当真是个极有趣的人,可惜自己的情况,到底有些不堪,不应该折煞别人家好好的姑娘。
一念及此,青年垂下了眸子,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派淡然的模样。
“无论那姑娘如何,且都与我无关,又何必问。”
青年的语声温和,回答的语气中带了些许不经意,林羌仔细地看着自家表哥的眉眼,期许从那表情中读出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