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荣不但跪下了,嘴里还哀嚎着“师父”,那叫一个可怜哟,看得十三姨都有些不忍,也可怜巴巴地向看黄飞鸿。
这时黄飞鸿才接上了下半截:“猪肉荣,你很想跪吗?为什么不叫十四姨出来吃消夜?”
猪肉荣一听过关了,赶紧又站起来,腿都没直就急忙“哦”了一声:“我这就叫十三……不对,十四姨出来!”
十三姨见这几师徒神神叨叨的,也没眼看了,坐到了桌前,她一闪身,就将牙擦苏露了出来。
这下又到牙擦苏坐蜡了,他刚才藏在十三姨身后藏得多好的。
果然,黄飞鸿又喊了一声“阿苏”,让牙擦苏吓得一激灵,这到底是跪呢还是不跪呢?
牙擦苏想了一下,自己倒没做什么亏心事,可万一师父在气头上……于是牙擦苏采用了半跪不跪的姿态,半屈着膝盖小心翼翼地缓步蹭着走。
黄飞鸿都鼻子出气了:“干什么?很想跪吗?吃夜宵!”
闻言牙擦苏如蒙大赦,呵呵地笑着应对,出溜一下就从黄飞鸿后背潜过,跑到了桌子对面坐下,隔着远好像安全点。
十三姨觉着不对劲了,就帮忙缓缓颊:“阿宽不舒服,就让他回房间歇息吧!”
这个杆得爬,梁宽马上就应了声“好”,低猫着就从十三姨后面钻过去,得快。
慢了!黄飞鸿一声厉喝“坐下”,让梁宽老鼠见着猫一样浑身筛糠,忙不迭地应“好”,却挤到了十三姨和牙擦苏中间。
十三姨脸上都开始有些委屈了,黄飞鸿这才想起得给十三姨面子,又轻声补了句:“他强壮得很!”
其实是提醒十三姨,别被骗了。
十三姨是见惯了几师徒搞这些猫捉老鼠的把戏,闻言又恢复了笑盈盈的神情,不就是黄飞鸿生徒弟们的气了嘛,不知道又是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她也不在意,拿起筷子来开始吃宵夜,还一边给黄飞鸿夹菜:“飞鸿,真想不到去香港的船票这么难买,码头上人山人海的,好不容易才抢到几张,是后天的,我还怕你们赶不及呢。”
原来黄飞鸿他们到得这么迟,是因为火车轮船全停了,只得跑马从京城回到广东。
黄飞鸿在中途给十三姨发了电报,时局太乱,他决定带着宝芝林众人一起到香港避一避。
至于原来参与复国念想,那真是一腔热血喂了狗!
大臣们都在搞东南互保,两个多月了,复国什么的啥动静也没有,皇帝不急,太监不急,大臣们也不急,那升斗小民还急个啥?
这时猪肉荣也把黄麒英和十四姨喊了过来,然后猪肉荣很机灵地大屁股往牙擦苏那一挤,把牙擦苏挤得差点歪了出去。
黄麒英则是大马金刀地坐主位,丝差没有察觉到什么,自顾自打上一碗干炒牛河开吃。
十四姨就不方便了,只剩下一个位置,她也只那往黄麒英那边靠,还挪了挪凳子,都快蹭到黄麒英身上去了。
这时黄麒英才觉着不对头,因为左右两边都被堵着,筷子都伸不自在。
他看了看猪肉荣和十四姨,唉,算了,老人家多担待点吧。
十三姨却越看越不对头,甜甜的笑脸打了折扣:“你们怎么都心事重重的?时局虽然乱,迟早会好转的嘛!”
看了一圈,发现还是从自己妹妹那着手吧,十三姨便提了一嘴:“十四妹,怎么都挤到老爷那边去了,你挨着飞鸿坐嘛!”
完了,黄麒英瞪大了眼,嘴里的干炒牛河也不香了,大大地“啊”了一声,猛地摇起了头。
十四姨也微微地晃了晃脑袋,猪肉荣则收不住嘴,闷声吐了个“危险”出来。
看来这餐宵夜也不能吃安心,黄飞鸿搁下碗起身了:“我去找阿七送那个小偷到衙门去!”
说完他就背着手往外走,没走两部又回身:“猪肉荣阿宽!”
“有”,猪肉荣、梁宽和牙擦苏齐齐站起身了,黄飞鸿不满地摇摇头:“阿苏没叫你,你坐下,你们俩跟我来!”
猪肉荣和梁宽倒没有丧气,而是精神一振地答了声“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投胎,总好过整天提心吊胆的,大不了就是被师父罚一下嘛。
牙擦苏左右看看,又无奈坐下,嘴里还喃喃着:“我还以为要受罚呢!”
黄麒英这时才想起来,伸出手向儿子招呼:“飞鸿,等等!”
他也放下碗离席,凑到黄飞鸿那才低声吩咐:“米仓的人说这儿的衙门有问题,你们要小心点啊!”
黄飞鸿也凝重地点了点头。
师徒三人回到了米仓,汇合了鬼脚七,又带着两个米仓伙计和偷米贼往番禺县衙赶。
偷米贼被两伙计绑在一根大竹棒上,像抬死猪一样抬着,米贼这会了不呼吼呻吟了,倒也老实。
几人来到番禺县衙,却发现衙门里静悄悄的,大门紧闭。
梁宽还以为也跟大街上一样,就主动请缨:“师父,应该就是这了,我去敲门。”
他身上还背着个大锅呢,不积极点怎么找借口向师父求情呢!
可等梁宽一敲门,一伙兵丁就从围墙上巷弄里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口中还喊着:“趴下!”“什么人?”“干什么?”“别动!”
然后就是唰唰唰的拔刀声,十几刀明晃晃的大刀就亮了出来,齐齐地向着黄飞鸿一行人。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两个随从地伴随下最终露脸,一露脸就吹胡子瞪眼:“什么人?我是衙门的巡检。”
梁宽和鬼脚七他们已经摆好了架势戒备上了,黄飞鸿倒还正常,衙门里的作派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有理无理先唬你三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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