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周琅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纸上墨迹早就干了,一看就不是新写的。他再一看落款,是两个月以前,令狐柔就写好了的,“这……”
“周公子既然看到了,就快些离开将军府吧。”传信的奴才说。
周琅张口欲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当初一句话也不留,就和令狐胤一去半载,令狐柔会写下这封休书,已经是对他死心。
周琅又去细看手上拿着的休书,那休书和男子写给下堂妻的休书一样,想来令狐柔那样的女子,也不愿意再在他身上浪费青春韶华。
“情愿立此休书,任其娶妻,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周琅一字一字的念下去,忽然就轻轻笑了起来。他抬头又看了一眼门窗紧闭的祠堂,向传信的奴才轻轻颔首,“如今柔儿休了我,是我咎由自取。还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柔儿。”
那奴才应允,“周公子有什么话,奴才一定带到。”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缘起在临安城门初见,缘灭在他负心无情。
周琅是真的相见令狐柔一面。
但柔儿,现在却并不想见他,连休书都要旁人转交。
只希望往后,令狐柔真的能遇到一个对她一往情深的男子。
等周琅离开之后,奴才转身进了祠堂。
“他看到休书说了什么?”即使已经死心,但令狐柔此刻仍旧抱着一丝奢望。
那奴才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周公子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也没有说……”令狐柔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周公子好像还很开心。”那奴仆说完,还抬头怯怯的看了一眼令狐柔的脸色。
指甲刺破手心,留下钻心的痛楚。
那个男人,真的没有心肝。
……
笙歌曼舞,雕栏画柱。
依偎在南凤宇怀中的女人伸出藕臂,端起金杯,喂南凤宇喝下一杯酒。
“常将军不要客气——”南凤宇挑着醉醺醺的眼睛看着坐在近旁的常钟云。
常钟云得了封赏,一身金刀玉饰,威武非常,他端起酒杯遥遥向南凤宇敬了一杯。
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个奴才,走到南凤宇桌前跪下,“二皇子!”
南凤宇看是他派去令狐府的人,就道,“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回二皇子,那令狐柔已经将令狐胤的虎符要来了。”那奴才声音都有些激动。
“要来了?!”南凤宇大惊,他没有想到令狐胤会这么轻易的就把虎符交出来,他霍地站起来,探出身问道,“虎符呢?”
奴才将怀中的虎符双手捧了出来。
南凤宇接过虎符,看了一眼,然后大笑,“好,好,好!”
常钟云也看到了南凤宇手中的虎符,他起身行礼,“恭喜二皇子!”
“哼,只要我手握三军,那南凤辞还拿什么和我斗!”南凤宇嫌面前那个女人碍事,一脚将她踹开,他盯着手中的虎符,“我原以为那令狐胤不会交出来,还准备再磨一磨令狐沛那个老东西——没想到令狐胤那个傻子,还真的交出来了!”
常钟云脸上也有喜色。
令狐胤连虎符都没有,还拿什么和他斗?
“既然已经拿到虎符,那要不要末将……”常钟云是想杀掉令狐胤。
南凤宇抬手,“不急。”
“那——”
南凤宇道,“还有一出好戏呢。”
常钟云道,“末将不明白。”
“那令狐胤令狐沛帮着南凤辞和我作对多年,我哪里能这么便宜的就放过他们一家。”南凤宇从捉住令狐沛开始,心里就已经有了计划,“死太便宜,我要他们令狐沛和令狐胤两父子兵戎相见,让他们一家都悔不当初!”
常钟云还是不懂。
“二皇子说要帮妾做主的。”方才被他踹开的女人又跪着抱住他的小腿。
这一回南凤宇没有再将人踹开,捏着她的下巴,“我不是帮你做主了吗?”
那女人脸颊上有一道深可入骨的鞭痕,若是令狐柔在这里,定然可以认出这是她赶出将军府的苏如如。
“二皇子说要替妾向令狐柔那个女人报仇的。”
现在也没有旁人,南凤宇就直接说出了口,“你和我说令狐柔嫁了个商贾的儿子,还喜欢的紧,只是人家却受不了她的刁蛮跋扈,跟令狐胤跑去了边陲——”说着他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我就截了她送出去的信鸽,找了人仿写回信,说那人在军营里还是不知悔改,和流莺鬼混——那令狐柔现在怕是痛苦的要死。”
常钟云心中一冷。他早听闻南凤宇心思恶毒,却不想连令狐家的女眷也要算计。
苏如如露出一个大仇得报的畅快笑容。她当初被令狐柔赶出府,本来她已经再三认错,恳求令狐柔放她一条性命,没想到令狐柔还是执意毁了她的脸,还将她赶出将军府。害她沦落到……如今终于他借着南凤宇,让那令狐柔也痛苦了一回。
南凤宇捏着苏如如的下巴,像是审视一个物品似的,“啧,好好的一张脸蛋,却怎么有这么丑陋的一道疤痕。”
苏如如咬牙。
南凤宇松开手,任她摔落在地上,“常将军。”
“末将在!”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父子相残,谁胜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