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神异之处,人家终归对我们有活命之恩。”
蒋夫人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加上自家一共八大桶水,根本不是障眼法能做到的。再说,地都旱成这般摸样了,便是遮掩又能从哪里取来水呢?
古老爹家众人倒是不见半分疑虑,只都担心古天星的身体,毕竟她装的分外逼真,说自己没事都没人信。
大家伙喝舒爽了稍作歇息之后,总算恢复了几分气力,又再次踏上赶往中州的路。
众人推着车,缓慢地拖着步子,少年们的防身棍棒早就当作拐杖使了。
大人们的镰刀、斧头之类的家伙事儿,也不再搁在手边,这情景若是随便有一群人来打劫,都能将这百来号人轻松拿下。
倒不是大家伙放松警惕,实在是体力跟不上,再说此时的路上,除了他们这一行人大约是在没有喘气的了。
地上躺着的人,三五成群都早已面目全非,大约是日头太烈,竟没怎么见着蝇虫之类的。
烈日炎炎,空气都泛着灼热的光晕,地上的好些茅草垛都有烧焦的痕迹,估摸着是晒得狠了给烧着了。
古天星有些焦虑,大旱缺水已经持续了许久,一个多月前更是连河道都干涸了,如今还有水源的地方只怕少之又少。
中州的情况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即便有蒋家在,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补充到物资和牲口。
……
三日后,中州城楼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蒋夫人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熬过来了。
她转过身,恢复了往日的优雅,欠了欠身对众人道:
“这一路,多谢众位照应,前方就是中州了,到时官差盘查,众位只管说是我蒋府远亲即可。
待进得城去,蒋家定会好好答谢诸位。”
大鳌村的众人这才算吃了一颗定心丸,对入城更是充满期待。
行至城门前,这一小段路却是极为干净,当然这里的干净说的是并没有死人。
沿着城墙脚下,搭着一排排的毛草棚,里面坐着的尽是虚弱的难民。这些人只抬了下眼皮瞅了瞅他们这一行人,便没了反应,大约是看到他们空空如也的板车,不愿意浪费力气。
正胡乱猜想着呢,只见走在最前端的蒋家众人停了下来,蒋夫人看着紧闭的城门,朝儿子点了下头。
将老大会意,冲着城楼上高喊:
“蒋家长房在此,欲入城归家,望众位行个方便!”
“可有凭证?”城楼上一位身着铠甲的兵头问道。
“有玉佩为证!”
片刻从城楼上放下一根细绳锁,一头拴着一个小菜篮子,蒋老大立刻将玉佩放了进去。
又是一阵寂静无声,众人心中多有忐忑“老天保佑,可一定要顺利啊!”。
蒋老大紧了紧出汗的拳头,直挺着腰杆,纹丝不动,这是他身为蒋家长孙的尊严。
“是我家少爷!还有我家夫人,没错,没错!”
城楼上一位小斯打扮的人,探了探头,待看清蒋家几人,眼睛一亮,立刻高喊起来。
众人见此,都赶紧跟了上来,深怕一会儿开门自己没来得及进去,毕竟这周围可是有许多难民的。
果然,随着城门缓缓打开,草棚里的难民们也有了反应,都想凑过来。
很快,从城里出来了一队手持长毛的卫兵,凶狠很地盯着想上前的难民。
之前在城楼上问话的兵头,也迎了出来:
“蒋夫人见谅,不是某多事,实在是这些时日流民不断,上峰下了命令,绝不可放其入城,某不得不小心行事。”话语间,竟有几分讨好之意。
蒋夫人微笑着点点头:
“理应如此,此番着实多亏了大人,您为了中州安危如此尽心尽责,王爷知晓定会嘉奖。
对了,这些是我家远亲,一路结伴而行并非流民,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蒋夫人说的王爷,便是这中州的中山王,而这位难民们眼中兵头打扮的人,正是四品的上将曹炎。
古老太听到蒋夫人提及自己这些人,赶紧蹿了过来,
“对,兵大哥,俺是她婶子哩!”
曹炎眼角突了突,挥手示意放行,心里却想:
谁是你大哥?这位大娘,您还不如不说话呢,蒋家能有您这样色的亲戚?这是把我当傻子哄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