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空间旅行者, 或者是谭砚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梁显关切的容颜。
他躺在这个年轻男孩的膝盖上,男人坚硬的大腿并不让他觉得有多舒服, 却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谭砚, 你怎么样?”梁显见他眼中闪过一丝陌生,胆战心惊地问道,“还认识我吗?”
梁显真的很害怕谭砚被邪恶意识占据身体, 如果真的发生那种, 那他就不得不亲手杀死谭砚。
不到那个时候,梁显根本不清楚自己能否动手。
“认识。”恢复了记忆的谭砚不知该如何处理两段记忆,只能简单地回答梁显,声音有些冷。
年轻人谭砚的求生意识太过强烈, 而空间旅行者对生并没有太执着的追求, 便任由这股强烈的意识覆盖了自己的意识, 失去过去的记忆,完全成为一名平县民警, 脚踏实地地在岗位上奉献着自己的一生。
这个长达四十一年的梦, 在今天醒来了。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梁显,而且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解决。
“从我的大脑中滚出去。”谭砚揉着眉心, 冷声喝道。
话音刚落, 天神一号的显示屏中又出现了邪恶意识的能量图像。
外接设备很结实, 虽然被邪恶意识摔了一下,划破谭砚的脸颊,却还在顽强地工作着。
外接音频:“不可能, 你、你的意识怎么会如此强大?而且……你疯了吗?竟然任由外人的意识吞噬自己的意识体,难怪会失去记忆,堕落为普通人类。”
谭砚缓了缓,平静地对邪恶意识道:“我不认为成为一个普通人类是堕落,也不觉得空间旅行者是多么高尚的存在。”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把自己困在了这具普通的身体中,用自己的大部分能量修复身体,唤醒它的生机,还完全融合另外一个意识,使用他的记忆,而不是选择消灭,为什么?”邪恶意识完全不能理解谭砚的做法。
“我当初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心里想这么做罢了。”谭砚望着邪恶意识的眼神有些悲悯,“经历四十一年,现在我明白了,不过就算告诉你,你大概也不会懂吧。”
短短数十年,却体会到了一段不一样的人生,比起过去往返无数世界的无聊,相反普通的岁月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在保护与被信任托付中,他明白了什么叫活着。
认真地过好每一天,脚踏实地地完成每一件事,向着一个哪怕终生无法实现的目标奋斗,一生不曾让自己后悔。在黑与白的间隙中坚定不移地贯彻自己的信念,从未做过违背心意的事情。
谭砚微微笑了下,这样的感觉,很好。
他将手放在邪恶意识的能量团中,也不知谭砚怎么运用意识力的,邪恶意识发觉自己的意识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凝聚在一起。
“你、你要做什么?”邪恶意识慌张地喊着。
“我不会吸收你的意识力的,”谭砚道,“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该长生不老,有始有终就很好。”
吸收了年轻谭砚的意识,被他的信念所影响,成为一个全新的人,对世界有了不同的见解,这样的体验,足够了。
他不想再融合另外一段记忆,体会另一段人生,这只会渐渐变得迷失自我,像眼前这个可悲的邪恶意识一样。
“我已经不记得原本的名字了,但我知道自己现在叫做谭砚。曾经它不属于我,但大家都这么称呼我,被叫多了,期待多了,它就有了新的意义。你呢,有过哪个深刻的名字吗?除了不断吞噬,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你有什么更伟大的目标吗?”谭砚问道。
“你在说什么?”邪恶意识被压缩得越来越小,他无法反抗,在谭砚的掌心渐渐凝聚起来。
“你很强大,可是求生意志还不及当年的谭砚。”谭砚想起记忆中那个拖着残躯依旧想要活着,为无法报答国家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动。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邪恶意识的话没有说完,便在谭砚掌心凝聚成一块澄净的晶核。
梁显走到谭砚面前,专注地望着他。
聪明如梁显,已经从邪恶意识与谭砚的对话中,猜到大半真相。
“坚持了半辈子,却发现自己其实只是个外来者,难过吗?”梁显问道。
他想起谭砚曾经的履历,为平县安危奋斗半生的执着,所有坚持皆因他是被平县百姓养育长大的孩子,没了这个前提,回想过去,会不会难受?
谭砚为之奋斗一生的世界,并不是自己的世界。
梁显想抱住谭砚,却又怕伤到他,让谭砚认为自己在同情他,便只是手指微颤,没敢伸出双臂。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谭砚云淡风轻地说道,“经历过,就是体验。”
梁显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才是谭砚。
谭砚不是一个会为分毫得失而沮丧的人,更不是会为个人感情要死要活的人。他心胸宽广,永远只看向更远的目标。
吸引着梁显的,不仅仅是谭砚的实力,而是这个人的一切。
似乎所有赞美的词语形容他都不会觉得过头,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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