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姜生带着她绕到侧面,因着是石块垒砌的墙体,不愁没有下脚之处,稍微费点力气便进去了。
落地之后,虞七拍拍身上的尘土。
院子的确像是几日没有人住的样子。
堆在屋外的柴,已然受潮烧不得了。
姜生指着那柴:“我之前来的时候问过柴夫,他说已经有半个月未曾给这家送过柴火了。”
那说明吴成东那时便已不见踪迹。
“嗯。”虞七点头以示知晓,径直走进屋内。屋里也被蒙上了一层薄灰,寝卧都看过了,里面大部分的日常用品都不见踪影,敞开着的柜门,依稀可以根据灰尘的积攒情况判断出曾经安放在柜中物品的形状。
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往她鼻腔里钻。
“姜生你过来闻闻?”
“欸,来嘞。”姜生使劲吸气,哭丧着一张脸,“姑娘这哪有什么味道,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虞七俯身寝卧内的桌案上细细轻嗅。
拉开抽屉,愈发明显。
抽屉的角落里有一些细微的粉末,她用手指沾了一些凑到鼻尖轻嗅,涂抹在手背上。粉末质地丝滑,看起来像是某种女子用的脂粉。
味道果然由此而来。
有些熟悉,可她想不起来在何处闻到过。
“姜生,吴成东成婚了吗?”
“这个……小的似乎从没听过吴管事说起过家中事务,也听闻他都是一个人居住在此。似乎并未成婚。”
“他可有心上人?”
“这小的就更不知了。吴管事快四十了,平日里也没见他跟哪家妇人有来往。”
“下来你查下这点。若他在栾京有所牵挂,必然不会贸贸然逃离京城做永不回京的打算。更甚至,他此时此刻就藏匿在老相好家中,等着看我们笑话。”
“小的明白。
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姜生从枕头下抽出一张信纸,展开看了片刻,尴尬地将信纸递给她,挠头:“我……不识字。还是您看吧。”
虞七从他手中接过信纸。
一张大信纸上,不过寥寥数语,还有一个刺眼的红指印。
“借据?”
虞二爷:
小人在丝线铺干了二十年,如今手头紧急需银子,钱庄不肯借,只好出此下策。权当本人吴成东向丝线铺借三千五百两,一月之后自会回到虞家向老爷请罪。
吴成东
六月初九
嗬。这么一封信便想要拖时间?是算准了要让二房输掉一月之期的赌局。
虞七将借据攥紧,蓦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生气,于是松下肩膀,调整放柔脸上的表情:“我拿回去让阿爹看看。”
这回,吴成东的住所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翻找的线索。
他这房子,很明显是被刻意打扫过,干净得就如他这个人的踪迹一般,像断了尾巴的耗子,抓不着痕迹。
找不到人,难不成生意便不做了吗?
不过是三千多两银子,一定有办法可以让铺子起死回生。
“我们走吧姜生。”
说着她拉开门闩,从大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