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陆远看了看苏灵蕴,正在脑袋里猜想着她也许是经历过什么。大概是职业病。总是会通过别人的行为和表现来猜测别人的内心。
苏灵蕴用勺子搅着面前的汤,有些悲伤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出轨了。那时候他总是不回家,一回来就是和我妈吵架要离婚。那时候我还很小,不懂事,身体也不好。我小时候曾经做过一场大手术,那场手术让我爸爸不得已回到我和妈妈身边。”
苏灵蕴抿了抿唇,一声低不可闻地叹息轻轻逸出:“后来我才知道,虽然爸爸回来了,可爸爸的心已经不在了。他在外面有女人,还有了女儿。那个女儿和我差不多大。”
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将额角的伤疤展示给陆远看:“这块疤是他外头的女儿造成的。她用石头砸我家的玻璃,我当时正坐在窗边画画。”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陆远问。
“因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比一般的人,更害怕背叛。”
陆远看她那么严肃又认真的表情,想起曾有一个人,也曾用这样的表情对他说:“陆远,我比一般人还要怕疼,所以不要爱我,因为我要的爱,你真的给不起。”
当时的他还胆怯于告诉她,不管她要什么的样的爱,只要是他有的,就会毫无保留。但时光匆匆,他总归是没有说出口。
陆远放下筷子,用很平静的口吻说:“我并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无法继续,我会选择结束。”
“谢谢你的尊重。”
“应该的。”
谈恋爱谈得像谈生意。陆远想,爱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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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罕文回江北,休整了一段时间就重新走入了社会。
文措放弃了从前虽光鲜但没日没夜加班的高新行业。进入了全新的一行,做了一名杂志编辑兼采访记者。
这份工作是emma给介绍的。emma就是当初她随手从罕文捡回来的那个女人。
她在北都文化圈摸爬滚打了十年,现在是业内翘楚。微博上有小几十万粉丝,也算个大v。能很有逻辑地针砭时弊,经常替人解决情感问题,却始终理不清自己的感情糊涂帐。
在江北做了近半年,上月emma又一次发出邀请让她去北都。之前一直没放在心上,这一次文措终于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建议了。
也许去一个新城市能有全新的开始。这么多年在江北经历过太多悲伤的事了。总归是不适合人重新再来。
校对完稿子,交了本月的主题。主编大发慈悲放让文措提早下班。
之前的一个月都持续很忙。但总归是有几分收获,新一期的杂志销量比上月提高了很多。文措策划的新栏目功不可没。
文措在商业街随便逛了逛。渴了买了一杯冰沙,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吸着。
她的正对面是商业街的巨幕。上面正播放着江北卫视新推出的一档情感面对面的节目。
才播出了几期而已,已经在网上引起了热议。主要是他们节目的主人公都各有特点多少有点奇葩,很容易引起吐槽。
极品故事,奇葩人物,吐血对话,却配备了一个非常严肃耐心的“心理专家”。这个专家不是别人,正是很久不见的陆远。
这个节目文措每一期都在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行为有点无聊。
陆远现在在江北大学当老师。文措知道他不想见她,也不去打扰。只是偶尔去烦烦秦前。
上月,她送了一串冰糖葫芦给秦前,被秦前臭骂了一顿。
也是,毕竟秦前没有和她一起在米特错维经历那一切,自然也不会体会,曾有一个男人,在高原上献宝一样给了她一串冰糖葫芦是什么样奇特的经历。
文措咬着沙冰,只觉得从牙龈一直凉到心里去了。
屏幕上节目还在继续播放。那个人五官还是过去的样子。只是眼角眉梢多了几分严谨的学术气质。再加上大约是工作了多少比以前修边幅多了,穿衣搭配都很显品味。
听说现在他有不少粉丝,还听说他现在是江北大学的招牌帅哥教师,江北大学心理学系现在是很多少女的第一志愿。这在前几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切。”文措咬到一块没有切碎的冰,用力咬碎,愤愤咀嚼:“现在的小女孩是多饥渴,是个男人都要扑上去。”
那人坐在沙发上,耳后白色的耳麦线让他看上去仿佛是个专业的主持人。他手上拿着一支笔,怪模怪样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钢笔,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听完主人翁的倾诉,那人像模像样解读一番。主持人一直在点头,主人翁是动了气,大声质问他:“陆教授凭什么说我偏执?陆教授你暗恋过吗?你试过怎么爱都是徒劳无论做什么都是多余吗?你试过不管多久不管在哪都还是喜欢那个人吗?如果你没有经历过,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主持人愣住,现场的观众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反观被连连质问的陆远,却一脸淡定的样子。
他抿着唇,慢慢地说:“我在同一个人身上经历了暗恋、暗恋失败、做什么都多余,也经历了之后过了很久还是喜欢她。”
文措嘴里的冰块渐渐融化,冰凉透心的触感还留在舌头和牙龈上。她想用力咬合,却发现怎么都使不出力了。
她死死盯着屏幕,明明只是个节目而已,明明知道不管是主人翁的故事还是陆远的台词,都是写好的脚本。可她还是忍不住觉得他说得每一句话都很揪心。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陆远俊逸闲适靠着沙发,云淡风轻地笑着,对偏执地主人翁说:“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最好的却不一定要得到。所以即使我曾那么喜欢过那个人,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当你真的爱一个人,你只希望她得偿所愿。”
“你不能以爱为借口让人觉得负担。那对被爱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你明白了吗,你觉得委屈难受,别人不见得比你难受得少。”
“……”
后面的话文措再没有听下去。她猛吸了一口沙冰,在内心里重复着陆远的话。
“真的爱一个人,只希望她得偿所愿。”
那么陆远,你知道我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吗?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自作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