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说了。”韩万涛心里明白,这种暴动往往都是由一点小事引起,长期的压抑和危险使每个人的神经都很脆弱,不知道哪件事,哪句话就成为了导火索。
“下面宣布军委会命令。”韩万涛掏出一张盖着军委会大印的纸念道,“暴乱平息后,首恶分子押解回榆林湾,其余参与暴乱分子全部就地看押,不必押回榆林湾,取消其战俘待遇。”
“没有首恶分子押谁回去?”有人问了一句。
“挑出几个人押回去,军委会要了解情况。”韩万涛其实知道,押回去的人是活不了了,必须要杀一儆百。
叶二抱着火统坐在地上直喘气,虽然他的枪一直往空中放,可那些中弹的人的惨叫声却不停的冒进了他的耳朵。叶二一开始还想去救助这些受伤者,却被周磊2下给打了回去。一些矿工和老兵过来将地上受伤的这些暴徒抬走,叶二不知道他们将要遭受什么样的处罚,他不愿想,也不敢去想。第一次见血让这个14岁的孩子的心中对战争有了新的认识,原来战争居然这么的残酷,手指稍微一动,就有可能有一个生命消亡。叶二又想起了许先生的话,“生命只有一次,对谁都是宝贵的。”
临时召开的穿越大会上,古云鲲和韩万涛在互相指责。韩万涛指责古云鲲对暴乱事件处置不力,没有第一时间采取措施,致使有穿越者受伤;古云鲲则指责韩万涛草菅人命,在没有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就采取攻击行动,导致人质死亡。这个问题越争论越大,最后演变成了明朝人和穿越者的地位到底是不是平等的。
最后在如何处置押解回榆林湾的叛乱者问题上,军委会和史显扬又爆发了一次争吵。史显扬坚持要公开审理,由穿越法庭来决定这些人的生死,军委会则一再强调这是战俘暴乱,根本没有穿越法庭什么事,张国栋更是提出要新组建一个军事法庭。
曾广贤不断的游说着大会会员:“会员们,我们的海军已经挑选了70名战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这次我们连叛乱都不能严厉处置的话,哪谁来保证这些战俘会老老实实听话,一旦在海上发生什么意外,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所以我们对这种叛乱行为必须严厉打击,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在范秋明的提议下,投票产生了最终结果。押解回来的10名叛乱者全部处以死刑,无需公开审理,其余叛乱者取消战俘待遇,新组建劳改营,10年内不得离开田独矿。
10颗脑袋被挂在了码头旁的高杆上任凭海风吹拂。这次的叛乱对整个榆林湾震动相当大,所有的战俘和明朝人全部被赶来观看了砍头表演,血淋淋的场面让大部分人都不寒而栗。随后军委会在战俘中进行了一次甄别活动,所有有过对榆林湾不满言论的全部被送到了田独矿,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不知道。
史显扬郁闷的坐在许朗的办公室里:“还是你说的对,现在军委会的权力越来越大,马上要改选了,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会出现军人干政。”
“这事你别问我。”许朗答道,“我现在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史显扬没在意许朗的态度,继续说道:“你说这蒋北铭连句话也不说,他要是能说句话,我还至于这样吗?”
“他现在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许朗面无表情的答道。
“你什么意思?蒋北铭怎么了?”
许朗没回答史显扬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陆老说的真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来学校这些日子,的确想明白了很多事。”
“你想明白什么了。”
“蒋北铭貌似很风光,榆林湾最高军事指挥官,呵呵。”许朗干笑了两声,“陆军在韩万涛的手里,海军在曾广贤的手里,陆战排直属委员会,他蒋北铭到现在就是一光杆司令,他能指挥谁?搞到现在,军衔上韩万涛,曾广贤已经和他平起平坐了,军委会里面是4比1,蒋北铭压根就没有什么决策权。”
“你的意思是军委会已经把他架空了?”史显扬觉得许朗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现在能给他保留这么个职位,就是看上了他的军事指挥才能,这点在榆林湾内还没人能超过他。”许朗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显扬,我这些日子总在想一个问题。咱们现在的这种制度到底是不是真的就适合榆林湾的发展。”
“怎么不适合了。”史显扬有些不高兴,这许朗是不是在学校里待傻了,“所有的事情由所有的人来决定,古雅典式的民主,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制度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在这。”许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明朝人先不去说他,就是咱们这300多个穿越者,真正了解古雅典的有几个?甭管是穿越法庭还是军事法庭,绕开司法程序,仅仅是开一个会,喊几句口号,大家一投票,10颗人头落地,这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就连大明朝也知道人命关天,处决人犯还得上报刑部。”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史显扬觉得许朗还有话没说完。
“开启民智。只有让每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权利,知道该如何去维护自己的权利,这种制度才可以发挥出它的作用。不维护每一个个体的利益,就永远无法维护整体的利益。”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这思维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中国几千年来都是君主专制,‘圣君出盛世’这是中国人固有的思维模式,你想在短时间内改变它,恐怕很难。”
“所以我们更要努力。”许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陆老已经起草了《榆林湾义务教育法》,7到16岁的孩子必须接受教育。既然有人要和我们争夺穿越大会,那我们就和他们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