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殇王府灯火通明。
慕容殇只穿的一身白色的底衫,整个人静卧在床上,面无血色,是不是传出一声声深入心肺的咳嗽声,惊得屋檐上的乌鸦都扑棱棱的飞走了。
门口,一个身着深棕色布衫的夫人,指挥着院子里的佣人,打热水,熬汤药,倒是井井有条。
不出一刻钟,长恭王慕容殇病重的事情,就传遍了天宁王城。
慕容甫此时正坐在御书房里批折子,外面的总管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附耳将事情告诉他。
“可是真的?”慕容甫有些阴翳的抬头,看向外面隐隐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前些日子不是才传回来消息,说是长恭王可能根本就没病吗?”
“或许……或许是消息有误呢!”太监捏着嗓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慕容甫失去耐心,烦闷的将奏折摔到桌子上,太监哪见过慕容甫这般震怒的样子,当即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皇上,皇上息怒!”
慕容甫本来就烦闷无比,看到眼前太监畏畏缩缩的样子,只觉得胸口塞着一团闷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来人,把这个没用的东西处置了!”他大手一挥,门外立马进来两个侍卫,将太监架着带了出去。
太监的哀嚎声,很快就消失在了沉闷的皇城中。
长恭王府。
一顶轿子匆匆停下,轿子里的太医,一刻也不敢耽误,提着药箱就往长恭王府跑。
府里的管事,见是刘太医来,连忙上前见礼。
“刘太医怎么来了?”
“圣上今夜急招本太医,让老夫来看看长恭王的病情。你且莫要再耽误,快些带老夫去看看长恭王。”刘太医自是看不上这王府小斯,连带着说话也带上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
管家自然不能跟他计较,只是连忙引了他进去。
刘太医一进到内室,就被厚重的血腥味熏的差点吐了出来。他深深的呼吸两口才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到慕容殇面无血色的躺在榻上,而他面前的痰盂里,有许多血水。
“王爷!”他刚要下跪行礼,慕容殇作势要扶,他便很自觉的没有跪下去,只是微微福了福身。
“就是秋日里病发而已,没什么大事,怎么惊动了刘院判?”慕容殇每说几个字,就要咳嗽一声,甚至是拿帕子掩口,待帕子拿开,便是一片殷红。
刘太医看他这样,不似作假,只是眼见总是不实,还是要试脉,才知道他这病情到底如何。
“王爷,还请将衣服挽起来,让老臣把把脉,老臣也好对症用药。”刘太医试探道。
慕容殇勉强咧开嘴,苍白一笑,道:“那便麻烦刘太医了!”
刘太医将手搭上慕容殇的手腕,仔细把脉,发现慕容殇气若游丝,却不知是什么病症,只是身体虚弱,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势。
“本王这病,一直未能探到病因,不看也罢。让刘太医把脉,也不过是让皇兄放心而已。还请刘太医帮忙代为安慰,莫要让皇兄为我的病情太过烦心!”慕容殇说的情真意切,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一直到刘太医离开,仇柒从房梁上跳下来,笑眯眯的丢给他一颗药,才说道:“你这人,真的是狠,对自己也能下这种狠手,经脉逆行,亏你想的出来!”
慕容殇一口将药吞了下去,才拿水漱漱口,调笑道:“做戏就要做全套,不然,怎么能让宫里的老狐狸相信呢。我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一男一女,女子是贴身收拾你房间的侍女,男子在后院打杂,我没有动手,怎么处置还要你做决定。”仇柒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架子上的古玩,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
慕容殇点点头,“你办事我很放心,先找人把他们看起来吧,记得,要不动声色,尽量能够了解到他们与旁人接触的准确的时间,如果找不到......”慕容殇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仇柒一眼。
仇柒点点头,道:“明白!”
这边的林婳,已经慢慢的熟悉了落霞药铺的账目,素日里的细心和精明,使得她的工作,做的格外好。
当然了,闲暇时候,她也喜欢去药堂前面,到坐诊大夫的面前晃悠,毕竟重生之前,她已经度过了数年的宫闱生活,尽管之前医术出众,但是医斗大赛能人众多,她一分也马虎不得。
脸上的疤痕,经过几日的调理,已经浅去不少,但是林婳专门买了胭脂,用来模仿自己脸上之前的疤痕。
多年以来都是这样,突然痊愈定会惹得一些人非议。再说,林婳这张脸,说实话,在她自己看到的第一眼,便吓了一跳。
重生而来,是什么,让她如此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