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没有忽略女帝提到的“喜事”。
见女帝心情甚佳,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陛下说的喜事是和高甸的联姻吗?”
“什么联姻?高甸此举打什么算盘我们还不知道呢,陛下怎会轻易和他们联姻?”
“陛下如今盛宠羽贵君,该不会想立他为君后吧?”
“啊?那不是拂了高甸国的面子了?”
“哼,明知陛下今晚设宴,高甸使臣现在还不来,这分明就是拂了我大燕的面子!”
“陛下,”位于右列第二席位的燕容瑾开口了,尽管双目失明,仍仪态大方,“您就别让我们着急了,不如说与我们听听陛下的喜事?”
一脸喜色的燕容珏正欲说什么,忽见一名侍卫小跑进来,说的事却让她片刻间喜色全无。
“启禀陛下,墨国余丞相请求觐见。我们见他来得急,就暂且先领他到殿外候着。这是他的文书,请陛下过目。”说着侍卫双手呈了上来。
“墨国余丞相?”席间众臣皆是吃了一惊。
梁斐面上神色变了变,叹道:“距离上次已过七八年了,没想到余清玦竟会躬身前来,看来此番他定要阻止我国和高甸的联姻。”
燕容珏微愣,抬手让侍卫把文书呈到眼前,素手一翻,不禁凤目微睁,心中像是一阵海风呼啸而过,掀起不小的波浪。
是他的字迹!
余修,竟然就是墨国赫赫有名,可以只手遮天的丞相余清玦!
“难怪这么多巧合......”燕容珏喃喃自语。
顿住片刻,在侍卫试探性地问询中,燕容珏回过神,摆摆手道:“宣。”
歌舞停了,殿内顿时静得出奇。不知是众人还在回味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还是对这个年少有为的他国丞相抱有几分敬畏。
余清玦在一众齐刷刷的目光中从殿门口走了进来。
燕容珏抬眼望去。
只见他身着烟青色紫绣游鳞织锦长袍,一根紧致的镶金玉罗腰带极好地显露出他绝佳的上下身比例。墨发披于身后,头顶是一个精致的白金色冠冕,上面印着墨国皇室独有的雕花纹。一双黑色靴子更显他身材颀长。
此番打扮,比起之前燕容珏常见的清新风雅或是军装革履的他,更能衬托他一国之相的权重。
尽管如此,余清玦有那么几缕发丝旁逸斜出,下身的衣袍有点褶皱,很难不让人想到他刚下马就赶着来面圣了。
燕容珏打量了他几眼,最后眼神却被他腰间挂着的玉玦勾住了。
据说这位余丞相因受上一任墨国国君的赏识,得以辅佐太子登基,并成为国家之中流砥柱。而他最明显的身份象征,便是腰间这块上一任国主赠与他的玉玦。
上面不仅有墨国皇室独有的雕花纹,更重要的是它的涵义:“玦”不仅是玉,象征君子如玉,更意味着与往事、与亲人的“诀别”。只是不知道,他名字中的“玦”是否也是这个含义。
总之无论如何,见玉如见人,但凡对余清玦有所了解的,就没有不认识这块玦的。
燕容珏目视着他一步步走近,心里不知怎的五味杂陈:原来,你不是不喜欢佩戴玉佩。只是你更割舍不了你的“玦”,而不是我的“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