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阑笑得前仰后合,手还端着茶杯,怦怦作响。
“当家的可还觉着不错?”郝大壮腆着肚子,走进雅室。
邬阑一转头,眼睛一辣:“我说郝小爷,今儿~色彩不错啊”。
郝大壮伸出一个食指摇了摇:“非也,非也,小爷我后悔啊,痛心啊!”
“你失恋了?”
“失脸?是啊,大意失金粥啊!可不是失脸”,郝大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邬阑一翻白眼,还有完没完?
“段子准备得如何了?”她又问道。
“嘿嘿,没看出来,当家的还有那能耐”,郝大壮立马又满脸笑容:“柳麻子正盘它呢”。
“噗~”,邬阑一口茶没喷出来:“行啊,活学活用啊”。
“这不正叫人煮了鲫鱼汤嘛”。
“油多好盘是吧?”
“说定了,三日之后,中场巳时三刻,票都售罄了”,他洋洋得意的甩了甩大袖:“当家的可想好了菜单?”
“那是自然,让你充分发挥你的潜能,尽情的吃,让台下看你吃的人,爱之欲狂,恨之入骨”。
“得,小爷我就喜欢这样的效果!”
谈完了事,邬阑下得楼来,热闹的空气扑面而来。虽说茶馆是贩夫走卒和文人雅士同在一处,可还是泾渭分明,那二楼清净雅致,几乎听不到楼下的嘈杂,个人都有个人的去处。
此时戏台子上的艺人又说起了《水浒》,一旁还有乐器伴奏。台下不时传来叫好声,有人还不停往戏台子上“咣咣”砸铜板,其间还夹杂着茶博士的吆喝声最为响亮。
邬阑听着有趣,问嬷嬷:“这不夜侯,余甘味是什么东西?”
嬷嬷笑道:“说的都是茶叶,这不夜侯啊,是提神醒脑茶,这余甘味啊,就是入口回甘茶。还有一种呢,叫消毒臣,姑娘猜猜是什么?”
邬阑歪着脑袋思索,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就是清热解毒茶啊”。
嘿~,这诨号取得有意思。
回到抚莱阁,席婶来问明儿试营业的安排:“姑娘,明儿还熬粥嘛?”
邬阑想了想:“粥就不熬了,包包子吧,其它的就按咱们商量过的去安排”。
“那包子怎么个定价?”
“就定三文两个吧”。
“呦~,姑娘,这定的低了吧,光包子本钱就这个价呢。”
邬阑微微叹气:“席婶你瞧见前面那码头上的窝脖儿没有?你知道他们一天能挣几个铜板?”
席婶想了想道:“好的能一天二十来个钱”。
“那是一个家庭老少孩子一天的花销,咱不过就是普通素包子,何必定的那么高?”
席婶看着她,脸上慢慢露出笑容:“行,就听姑娘的”。
第二天,邬阑起了个大早,天都还擦黑,厨房里的三人就忙活开了。
“姑娘,这包子馅闻着都香,吃起来一定好吃”,嬷嬷说道。
“那是自然,虽说是素馅的,可是加了油渣儿调的,味道足着呢,自然是香。”席婶身手麻利地捏着包子褶,再看看邬阑的:“瞧我这包的,跟姑娘的简直没法比”。
邬阑手巧,只瞧她两手并用,手指一拈一提一个褶,反复十几次再一揪收口,一个漂亮的包子就完成了。动作毫不停顿,不过一盏茶功夫就放满了一笼屉,火上一蒸,白色水汽蒸腾带着香气,瞬间充满整个厨房。
蒸好一屉,三人各拿一个尝,嬷嬷嘴里还塞着就想说话:“唔唔唔~,好次好次……”。邬阑点点头,这包子还算不错。先叫张伯提了去码头售卖,可没多大功夫,他就提着空蓝转来,后边还跟着一群人。
“卖包子的在哪?我得再买几个带回去”。
“就在那儿,别急别急,大家都有”,张伯招呼着一群窝脖儿来到食铺门口。
门口已摆了七八笼蒸好的包子,嘶嘶冒着热气,一旁还放了一大肚茶缸,里边泡着余甘味。
“呦,这买包子还有茶喝?收钱不?”其中一个窝脖儿问道。
“大家别挤啊,都有都有,三文买两,茶水免费”,席婶亮着大嗓门招呼着。
“嘿,还有这等好事,先儿还以为糊弄人,没想到是真的”。
张伯一手一个包子,嘴里还塞着道:“糊弄你有意义吗?那是咱当家的心善!”
“那是那是!关键这包子馅多皮薄,又好吃还便宜!”
天已大亮。
席婶晃着收钱匣子“哗啦哗啦”作响,望着邬阑说道:“虽说是卖光了,也只是刚刚够本”。
“也没打算挣他们的钱,以后挣钱的地方多着呢”,邬阑答道。
席婶咧嘴一笑:“那是,姑娘的点子真多!光那“大意失金粥”都订到五天之后了,一碗粥就收一两银子,那得卖多少个包子啊?”
“那这包子也取个名儿吧,好让人记得住是咱抚莱阁的包子”,嬷嬷说道。
邬阑点头,这主意妙极。
“不如就叫西施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