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位和你太爷爷、爷爷那时没法儿比,形势比人强啊。”傅老太太缓声诉说,语气不乏忧思,傅家风光了多少年,虽未到大厦倾颓的那一刻,可若没有出挑的后辈能够担起大任,没落是迟早的下场,她断不能眼见如此。虽不见得能力挽狂澜,但总要尽力去做。联姻或许会委屈了自己的孙儿们,但权贵家庭的孩子又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男人还是好的,结婚后在外花天酒地的大有人在,长辈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鲜少插手管教。
见傅寒皱眉,老太太忙安抚地拍了拍他,说:“行了,这话你不爱听,奶奶也就不说了。”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提到他母亲才不高兴,老太太也就打住了话头,这么些年下来,儿媳虽做的并不尽如她意,但也远在合格线之上了,她虽有抱怨,但大多时候也只是觉得她迷得儿子失了事业心,倒没有对她有太多不满。
见他不做声,显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老太太舒了一口气,接着道:“寒儿,你父亲把
傅氏交给了你,意味着你对这个家就有了一份责任,商界固然能带来财富,但真正能左右傅家兴衰的,还是权势啊,现如今你大哥三哥都在军政两界,是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打拼的时候,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会出头?你大哥和池苒已然吹了,三哥那个更别提,只是个小康家庭;冰儿倒是嫁的好,可她嫁的是谁?因着她这桩婚事,傅家担了多大的风险?两岸局势多么的紧张,她嫁进萧家,无疑是为傅家埋下一颗□□。上头虽不会说什么,但也会将傅家列为重点盯梢对象,她倒是遂心了,不想想倒把家里推到了什么境地,真是太不懂事了。寒儿,这个家奶奶还能指望谁?”
傅寒抿了抿唇,沉声道:“奶奶,傅家不会没落。”
“是,未来十年二十年,傅家不会没落,”老太太视线看向远处,声音陡然而落,道:“但也再不会有所提升。”目光沉沉看身旁的孙儿,“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再等等吧,或许,以后我会找到一个符合您条件而让我满意的。”无论老人家怎么劝说,傅寒仍是不松口。“要是等不到呢?”老太太坚持不懈地追问。“那我就认了。”傅寒的声音有些无奈。
“你倒是想认,”老太太啐他一句,怒气上涌,沉声道:“可谁会等你认啊,明话告儿你吧,盯上罗柔的可不止傅陆两家,且不说现在她和陆二走的近,就算没有他,凭她的性子,你想挽回是那么容易的么?若不是有着你母亲和罗柔小姨的这层关系,近水楼台也轮不到你。”
傅寒也有些不爽了,冷声道:“既然轮不到,干嘛还倒贴?!本少爷才不稀罕。”
这赌气的话气得老太太差点儿心脏病发作,捂着胸口颤声道:“你……你们……一个两个都……都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你二哥这样,你也这样!我告诉你傅寒,除非我死了,否则傅家有我在一日,绝不会出现第二个励飒!”
眼见老太太动怒,傅寒又是倒水又是安抚,这才让老太太情绪平复下来,他松了一口气,无奈地道:“二嫂也没什么不好的,二哥这么喜欢她,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反正已经进门了,您就别跟她过不去了吧。”
老太太呼吸好容易顺畅了,闻言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头几年他自然新鲜,要看人心且等往后,就你二哥那拈花惹草的性子,等着吧,一旦励飒人老珠黄,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二哥不是那样的人。”傅寒驳了一句,却只换来老太太的一声冷笑。他知道,这几年来,老太太一直因为二哥被母亲赶出傅家而迁怒于励飒,对她总是诸多挑剔,好在他们不住在锦苑,不然依二哥那护犊子的性子,只怕家庭大战每天都得爆发好几回。
“寒儿,你别觉得奶奶只是为了趋炎附势才逼你拿婚姻交换,实在是奶奶这些年来冷眼旁观,知道罗柔对你没话儿说,就算是结婚,你也能拿捏的了她。不像你二哥,居然被女人呼了巴掌还被吃的死死的,每每看着他在励飒面前那个低眉样儿我就来气,明明是她高攀,弄得反倒跟咱们求着人嫁一样,白白被圈儿里耻笑。”
“罗柔却不一样,你们交往的这几年,年年她在咱们家吃年夜饭,总是替你布菜,你喜欢吃什么,她大概比我都清楚;外人面前也从不会抢你的风头,你俩经常出席各种酒会,无论站坐,她都很依顺的在你半步之后,知进退、识大体,即便有那么点儿娇脾气,依然比励飒强百倍。未来能撑起傅家的,除了池苒,就是罗柔。”
“可她变了心。”傅寒冷声说了这么一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对罗柔和陆恺的交往都无法释怀,这会是他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你别忘了,她为你付出过多少。”老太太淡淡道,见他一副惊疑模样,不禁叹了口气,道:“你年轻不懂事,受苦的却是她。几年前,小柔流产过,是不是?”
傅寒点了点头,眸中透出悔恨的神情,他的肆意妄为,害得罗柔因此流产。更让他心疼的是,为了和自己分手,她竟忍心说从未怀孕,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毫无顾忌的放手,当真是个傻的。
“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你好好想想。”老太太知道今晚的一席话他已经听进了心里,接下俩她要做的事,就是等。
**
罗柔现在在家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拼命回想那天陆慎的手势,而后把所有可能的结果在键盘上一遍又一遍的模拟,将最为接近的答案记下来,然后潜到陆慎的屋里试一试,她不确定屋里的这台和公司的那台密码是否一致,她暗暗祈祷。
陆氏开年会的这一天,罗柔盛装出席,临出门前,陆恺抱着她不撒手,竟是不让她见于众人面前的独占欲作祟,这么漂亮的女人,他着实不放心。
毫无意外,罗柔的现身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作为男人,陆恺的虚荣心和面子更是被大大满足,骄傲得意之下,竟捧着罗柔的脸蛋儿颈子吻上去,引得众人起哄连连。
这是陆家挽回颜面的时刻,罗柔看着徐荣茹意气风发的模样就觉得堵得慌,和陆恺说了一声想先走,却被拦下了,说等一下一起回去,让她先去楼上休息室歇一会儿,缓缓神儿。
楼上静悄悄的,罗柔还没走到休息室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来不及惊叫已经被抵在了大门上,对上一双邪肆而幽深的眸。
傅寒俯身就吻了下去。
罗柔悚然,一手遮在两人之间,手心正对他的薄唇,皱眉道:“你疯了?!”
傅寒冷笑不语,淫邪地舔着她娇嫩的掌心,大手轻抚她的脸,半晌才道:“恢复的不错。”
罗柔一怔,转而意识到他在说自己的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托您的福。”傅寒嗤了一声,掐住她的下巴正视着自己,摩挲着那光滑的嫩肤,说:“既然如此,以身相许如何?”
罗柔冷笑,只当他失心疯,挥开他钳制的大手,转身就要离开。
他却从身后裹住了她。
此处省略三千字。
**
陆氏的年会刚刚结束,宾客已散尽,只余数名工作人员大致清扫。罗柔悄无声息地上楼,无人发觉。
陆慎亦不在。
七分钟后,罗柔下楼。
正要叫车,却被某人一把揽到怀里,熟悉的味道。
傅寒目光复杂,却什么都没问,带她回家。
交颈而眠。
第二天一早,罗柔醒来,闷得难受,睁眼一看,傅寒双手捂的一如既往的比胸罩还严实,气得无语。
掰开他的手,罗柔也不管是否惊动了他,下床去接电话了。拿起来一瞧,是二叔,顿时神色复杂地朝床上瞧了一眼,捏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丫头,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头罗祥宇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慌不忙的,见侄女儿不出声,略和缓了口气,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一早,我们的人发现陆家情况异常,陆慎很有可能要潜逃,这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小柔,你的犹豫会给自身带来多大的危险你知道吗?”
罗柔深吸一口气,说:“二叔,我……”抿了抿唇,又道:“我想知道,陆恺最后会怎样?”罗祥宇一愣,继而讶然,回道:“这要根据你手上的证据来说,没判下来之前,谁都无法肯定。不过有一点,陆慎很狡诈,应该不会让陆恺有所牵连而冒险。”
罗柔恩了一声,心放下大半。罗祥宇便道:“小柔,事不宜迟,无论成功与否,这段时间
你都得出去避避风头,机票已经安排好,你必须马上离开。”
罗柔恩了一声,半晌才道:“您不必派人过来了,我亲自把东西送过去。”不然的话,途径任何人之手她都不放心。
待挂了电话,手机又嗡嗡地震起来,是陆恺。
罗柔手心被震得发麻,却始终没接,待震动停下,关了手机。她不知道该以什么心境去面对他,无论陆慎做了什么,他对自己,始终是真心的。也正因此,罗柔不愿他受伤害。可要击垮陆家,他必倾颓。
只要有你手上的关键性证据,立刻就能签发逮捕令,否则的话,我们无权阻止他出境。
二叔的话仍在耳边,罗柔知道,是她做决定的时刻了。母亲在墨尔本,她要飞过去陪她。
**
傅寒醒来的时候,屋子静悄悄的,他觉出不对,起身一瞧,已没了人影儿。不由有些怒意,拿过手机一瞧,没有短信或电话,亦不曾见任何便签。
手机将将脱手甩出去,清脆的提示音传来,傅寒没在意,起身朝卫生间去了。
傅寒没看到,是微博推送的一则新闻。
“日前,从法国巴黎飞往墨尔本的印度航空公司AIXXX的航班客机,在印度德里机场中转飞往拉马莱恩机场中途与地面失联,机上有乘客和机组人员170人,目前尚不确定此航班是否有中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