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荷花到鸡苗孵化场,买了三十只鸡苗,养在土炕上。
土炕下生煤炉,煤炉一天消耗一块煤,热量持续扩散,温度适中均匀。炕上围着一圈红砖,砖上搭着竹帘,帘上铺着厚厚的棉被。一只25瓦的白炽灯泡悬在里面,水槽、食槽均匀摆放。
待小鸡身上的黄绒退却,白羽长成的时候,预示着小鸡可以到院子里生活了。
赵雨荷掀开竹帘,公鸡母鸡们急不可待地跳出“围墙“,扑啦啦飞下炕。
没有人告诉鸡们该去哪里?一刻工夫,院子的大树下,鸡们就开始过起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生活。
到了晚上,它们竟然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邵兴旺在墙角新盖的鸡舍,卧在了自己的窝里。
没有任何一只鸡再回到原来的炕上,也没有任何一只鸡因找不见窝而在外面流浪。它们好像本来就认识这个地方,在记忆的深处曾经住过这个大院,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年。
“人养鸡,还是鸡养人。”邵兴旺在给鸡喂食的时候,总在思考这个问题。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邵兴旺自言自语道。
听到了狗子哥又站在鸡舍前自言自语,赵雨荷说:“这有啥说的。人养鸡,当然是为了鸡养人。”
“没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邵兴旺说,“我当然知道,人养鸡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鸡养。但是你要从鸡身上,或者从养鸡这件事情上,发现一些存在于现实的规律。”
“说真的,狗子哥,我觉得你还是不适合当农民,你应该回城当老师。”赵雨荷说。
“那是当然,我的专业本来就是教育嘛!”邵兴旺自豪地说。
“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回城,也不想当老师。城市里的套路太深了。”邵兴旺又说了一句。
“农村的日子还是苦呀?”赵雨荷说。
“我咋没觉得?”邵兴旺问。
“那是你存折上还有些钱,暂时还不用为生活发愁。”赵雨荷说。
“那倒也是。不过,啊,花儿,你听我说,啊!”邵兴旺接着刚才的话题又说开了,“我发现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互利共生的关系,或者说彼此利用的关系。既然如此,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最好的自己,就是对与此关联的他人最大的回报。”
“当然,和人养鸡是为了鸡养人相比,鸡生蛋,蛋生鸡就复杂太多。千百年来,人类一直在到底是鸡生了蛋还是蛋生了鸡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估计这个问题还会伴随着人类的不断繁衍而继续存在,直到与鸡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或者人类从宇宙里灭亡。”
“鸡是人类最早驯化的野生动物之一,从古到今,关于鸡的故事多如鸡毛。比如闻鸡起舞,比如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等等。还有文学作品里,鸡和狗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比如鸡犬相闻,鸡鸣狗盗,偷鸡摸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等,这一连串的成语似乎在告诉我们,鸡和狗似乎拥有相同的命运。生物学家在给鸡和狗分类时,把鸡分到雉科,把狗分到犬科。据研究,鸡的祖先是野鸡,狗的祖先是野狼。但和祖先野狼相比,狗这一辈子活得太委屈,太窝囊。寄人篱下,摇尾乞怜自不必说。单就能活到老,活到一把年纪,就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花儿,你听着没?”邵兴旺问。
“花儿,你听着没?”邵兴旺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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