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杏强笑道:“桂嬷嬷,您、您这是要干嘛?”
桂嬷嬷不理会她,只低声道:“动手!”
就等着这句话,两个太监上前就把甜杏给绑了个结实,其中高一点的那个太监还掏出一把匕首来抵在甜杏的脖子上,警告道:“不准大声叫。敢叫,就割你的喉咙!”
甜杏吓哭了。
桂嬷嬷这才道:“甜杏,我敢这么对你,你应该很清楚是为什么。”
甜杏抖着声道:“桂嬷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桂嬷嬷拿起一个小烛台,把燃烧着的三个蜡烛火苗凑到了甜杏的眼前,“我在说——你在枕头里藏着的东西。”
甜杏木如呆鸡,眼珠也在火苗的烘烤下干涩生痛,却听桂嬷嬷继续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拿主子的头发做法,说,那个符是谁给你的。”
也不过几盏茶的功夫,月亮才刚挂上东边的夜空,桂嬷嬷也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在她身后,两个粗使嬷嬷抬着个半人高的空便桶无声的进了屋子。
桂嬷嬷换了件干净衣服,洗了手脸,才去了钟嬷嬷的屋子。钟嬷嬷正坐在榻沿抽水烟,她早打发绿葱去其他地方睡了。
“怎么样?”她放下烟斗问。
桂嬷嬷摇摇头,“不是什么太脏的东西,就是个转运符,甜杏想要瑜主子身上的鸿福呢!”
像甜杏这样的大宫女,日常只需要好好的伺候主子,至于自己的吃喝拉撒睡其实都有小宫女照顾。说来也是半个主子。
而主子的事,只有奴才最清楚。
所以前两天,趁着甜杏跟着主子离了漱玉馆,桂嬷嬷却是把伺候甜杏的两个小宫女给策反了。然后,桂嬷嬷也就知道了:甜杏最讨厌小宫女擅自动她的被褥和枕头。
仔细翻了一遍,确定被褥没问题后,桂嬷嬷就叫来一个手巧的针线嬷嬷把甜杏睡的枕头给拆开了。
枕头里藏着一个月白色的素荷包,里面却是放着一小缕卷成一团的长发和一个折成三角形的黄符。
那一缕长发看着又黑又亮,可不就是瑜主子的吗?
桂嬷嬷吓了一跳,赶紧就拿给钟嬷嬷细看,钟嬷嬷也是吓得脸都白了!要早知道甜杏竟敢动这种恶毒心思,哪里用得着桂嬷嬷出手,她早就弄死甜杏了!
“至于那个转运符,则是没进宫前,甜杏跟生她的姨娘学来的。”
钟嬷嬷摇头道,“甜杏也是个蠢的,那个转运符要真能转运,那姨娘还不早就骑到主母的头上了,怕是也轮不到她进宫了。”
桂嬷嬷却道:“她信自有她的道理。她那姨娘本是个扫地丫环,长得也粗手笨脚,就是因为用了那个转运符,才从丫环做了姨娘,还顺利的生下了她。”
钟嬷嬷还是不信,“怕是凑巧吧。真要是有效,那个枕头她可都睡了一年多了,也没见皇上多看她一眼啊。”
钟嬷嬷不信,是因为她是用耳朵听的,而桂嬷嬷却是看着甜杏亲口说的。甜杏先前被她折磨得只求一死,根本不敢骗她。而且甜杏家里是内务府的包衣,要细查那个姨娘也不是很难。
依桂嬷嬷琢磨:那转运符不是无效,只是对瑜主子没用……毕竟瑜主子是什么命格,宫外连竹枝词都有了,一朝得上九重天,从此君王带笑看!
甜杏居然指望能用一个小小的转运符把这种命格转给自己,简直就是想用一把水瓢舀干西苑里的水啊!
所以才遭了反噬,没偷到瑜主子的运气不说,反倒害了她自己的命。
人贵自知,甜杏死得不冤。
桂嬷嬷摇摇头,冲钟嬷嬷道:“把那符拿出来烧了吧。”
钟嬷嬷起身,从塌下的暗柜里拿出了那个月白色的荷包,先打开来让桂嬷嬷看了看,然后才放在一个酒杯里,拿蜡烛点了,细细的烧成了灰。
又过了两个时辰,月上中天然后开始西落时,琳琅却是被紫苏叫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