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没有施计让皇上允许你来热河,你或许已经送了命,从这个道理上来说,我欠了你的,可是,从前在承乾宫的花园里,若不是你,我也不会遭到厄运的吧。”这话说起来似乎没有道理,可在与丽影的交谈中,我渐渐明白当日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也是我为何要救她的原因,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此话怎讲,推皇后入水的是丽妃,叫她跳水的可是你。”兰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愿承认。
“我叫她跳水?我在人前可从来没这么说过?”我皱起眉,不错,那日在宫门外见到的身影,应该就是她了。
兰儿一时无言,“好吧我承认,是无意中听到的,我可没有偷听的习惯。”她倒也坦白。我微微笑了笑,“诱她去花园的可是你,若我猜得不错,你还说了些过激的话吧,不然以丽妃的性格,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推皇后入水的,从前受宠的时候,也只会大呼小叫添点儿热闹的人,没有别人怂恿,怎敢做这样没把握的事?”
“可是推人入水的是她不是我,”兰儿昂着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多好的事儿啊,你却不知道借机,偏生把自己搅进去,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想在这宫里染上满手血腥,我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我不可能在这里待很久,你得到今天这荣宠,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我淡淡说道。
“功成身退?进来容易,出去怕就难了.wap,更新最快.”兰儿凤眼微斜,“说句忤逆的话。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若还愿意帮我,我可以不计前嫌。将来的大清就是我们的,即便守不住他的人了。也要守住和他相关地一
“我不会再帮谁,”我出言拒绝,“好不容易能走出这漩涡,我怎会再陷进去?”
“只怕由不得你,”她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语气生硬。
“你要留我?就算我执意离开?”她在威胁我,我气愤地看她,她扭头看着床帷上垂下的流苏,并不回答。
“好吧,撕破脸了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实在是惹火了我,威胁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威胁地,好吧好吧。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也要走了,没打算继续装弱者。让你欺负让你威胁。
“你拿了我地红绳去欺骗奕泞,这是你做的吧。我身上的痕迹。也是因为你散播谣言才在众人面前曝光的吧,如果你没有做这一切。我的孩子不会丢,我和奕泞不会爱得这样艰难。”还要拿什么来要挟我呢?那就都做恶人吧,除非你不怕我手中地把柄。
“你怎么知道?”她大惊失色,按理说,这些都是天衣无缝的。
“你忘了,红绳是一直陪伴着我的,包括我受鞭笞的时候,铃铛上的名字可以磨掉,再刻上新名,但是绳子上从前就渗进去的血渍,你怎么弄掉?或者,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也是证据?
我身上的吻痕只有你看到,因为抱着载淳的时候,我解开了衣领口子,我身上的痕迹,包括我最贴身地侍女都不见过,那个流言从前也不曾听说,偏生你来了之后,就流言四起,你没有说得太明白,是想隐瞒自己造谣者的身份吧,你把我逼到最前面,陷我和皇上于不仁不义。”我义愤填膺,“我不想伤害你,不想伤害后宫里任何人,你以为,我若愿意,还怕找不到一个结盟者来对付你吗?”
“你理想中的结盟者是皇后吧?”她尖酸地说道,“因为你们有共同地敌人,不过你却不晓得,皇后早安插了个厉害人物在你身边。”
“你说的是白溪吧,”我淡淡答道,再看兰儿地脸,已是红一道白一道,“刚进宫地时候,什么都不懂,谁安排了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不过后来知晓了也无所谓了,出宫那一年,白溪去了皇后那儿,照说,我是不受宠的人,底下丫头们都被遣至各处做了粗使,包括你,唯有她被皇后挑中去承乾宫做贴身侍女,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皇后看得起她,有意栽培,要么白溪从前就是皇后地人,可是后来,出了张公公那桩事儿,或许从前还是苦肉计,可在我回宫后,那个不要脸的太监还来调戏,皇后纵容他如此放肆,羞辱自己看重的人,就说明白溪在皇后心目中已经没有多少分量,或者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这么多年,白溪一直陪着我,她精明圆滑,不管曾侍何主,但待在我身边这十年,她可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拿真心待她,她用真心还我,是谁身边的人有何重要?”
“你全都知道?”兰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那个贱婢如今在宫里早不见了人影,你一出宫她就逃了,你也不生气?”
“是我安排的,与白溪一道出宫的还有锦瑟和碧痕,我不能让我身边的人受无妄之灾,各为其主而已,她们是无辜的,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她们无关。”我轻轻抚弄着手上的银镯。
“你都算计好了?我似乎不敢再跟你硬碰硬,毕竟皇上还在。”她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让你费心了,谋算到今天,确实不容易。”我反讽道。
“你什么都知道了,”她的话音里充满了然,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她此刻肯定是一副戒备的表情,“看来,你并没有我想想象中的天真嘛!”
“彼此彼此,”我侧身淡淡回道,“既然大家都说得明白透彻,往后做什么事情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贵妃好好休息,臣妾不打扰了,”我落落大方地回身行礼,并未正眼在去看她的表情,就这样出门从如意洲一路走回去,身体虚弱得厉害,蓄积了几天的力气在之前那一会儿已经用光了,本打算回屋直接躺床上去,闭上眼睛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却没想,才走到四合院门口,就见两个丫头从院子里慌慌张张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