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清脆的花盆底踏地的声音,平时,这声音绝对听不到,但是今日,因房中难得的宁静,还有下人都候在门外,对于房中的两人,这声音无疑是太响亮了。体可好些了?”皇后微笑着走进屋来,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侍女茵茜,在茵茜怀中,俨然捧着一盆翠色植物。见奕泞也在,皇后怔了怔,她在心中犹豫,茵茜怀中的盆栽到底该不该送出,她终究沉不住气,用了同样的方式,虽然她打定主意要将嫁祸进行到底,但是皇帝在这儿,从前自己做的事他默许了,那今日呢?看他这样的雀跃,那拉氏在他心中的份量,自己是不是再次低估了?可是,茵茜说得没错,他还是爱自己的,落水后封后的事情,终归是愧疚偏少,真爱偏多吧,今天再次印证一下他对自己的真心,也算不枉费自己这一番苦心!她决定豁出去了,“给皇上请安。”贞雅福了福身,回头让茵茜将盆栽放至桌上。
盆栽上遮蔽的红绸被揭开,又是一盆青冬,我在心中冷笑,真的是她,这场戏没白演。这是什么意思?”奕泞眯起眼睛,从前的默许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但是今天,她还要故技重施么?
眼见皇上眼神冰冷,贞雅深呼一口气,“皇上,臣妾实在是一片好心,早前去探望丽妹妹,她说润嫔送她的青冬很好,花香淡雅,而且放在房中还让心情平和呢.新最快.臣妾厚颜去钟粹宫讨来这一盆。也算是未能前来的润嫔送给兰妹妹的一点儿心意,臣妾就送个顺水人情。马上搬出去。”奕泞握紧拳头。额间有青筋浮现,我躺在他面前。他面上神情自然逃不过我的法眼,钮祜禄氏还真是厉害,自己害人就算了,非得把别人拖下水,还为自己洗脱得干干净净。只怕现在,禁足在钟粹宫里地润嫔得知皇后的恶行,真要跳起脚来骂了吧!兰妹妹的意思呢,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皇上总爱这样替人做决定。”贞雅露出小女儿地娇态,似乎不想这样取消计划。的大礼,妹妹当然喜欢,”我巧笑倩兮,“前会儿,皇上才把妹妹从丽姐姐那儿搬来地花儿给丢出去。妹妹心中很是不舍,”我将恶毒隐藏在无害的笑容下,“皇上。我跟这花儿有缘分呢,还是别搬出去的好。”意识到自己掉进圈套的贞雅惊慌不已。先前母仪天下的风范荡然无存。难道是那拉氏这个贱人陷害自己?可是看着她天真地笑容,显得那样无辜。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去,还有,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再踏入储秀宫。”奕泞几乎咬牙切齿。贞雅摇晃了两下身躯,终究没有倒下。
我也装出惊愕的样子,演戏怎能中场叫停呢,面上惊愕,心中却是可惜,那高高的花盆底鞋子,若倒下去必定崴了脚,这样狠毒的女人,就该让她吃吃苦头,不过话说回来,想到从前受刑后她说的那番话,也不免替她心痛,若在宫外,她也能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不用烦心自己的丈夫被他人瓜分,自然也不会用计害人。唉,都是为了面前这个面色铁青的男子,套用一句歌词,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陷进这深宫漩涡,不为难别人就会被别人为难,我只不过现在有时间看看好戏,终究也是要卷进后宫是非中,想到这,忍不住打个寒战。后姐姐也是一片好心,若您不允许,我将花搬到园中就是了。”我不忘下猛料,谁惹出祸就该谁来扛。氏,朕在说一遍,马上消失在朕面前,若发现还出现今天这样地事,朕绝不饶恕。”奕泞几乎是用吼的,他并未回头,可这样大的火已经吓得皇后不轻,看来,真地赌错了,他对自己的感情真地只是愧疚居多,明知胜算不大,却还是不甘心,就因为他封了自己为后,就认定这个男子看懂了自己地真心,值得自己全身心的付出了,到头来,依然是一场空,心中万般不愿,却只能无奈地退出门去。茵茜见主子瞬间似乎老了几岁,脸上精心涂抹地脂粉掩饰不住憔悴,她心疼得想要上前扶住。我,”钮祜禄贞雅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你们都是在可怜我,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是中宫娘娘,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我有什么挺不过去的?”她狠狠拭去脸上的泪水,不在乎护指上的银丝刮伤了脸颊,一丝怨恨浮现在苍白的脸上,“我终究有不用别人可怜的那一天。”
刻意压抑的清晰的抽泣声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尽管不久,屋外一切都归于平静。栽都已经丢了,不要再发火了,把药端来给我吧,药都快凉了。”我心中已然明白,盆栽是谁送的,又是谁默许的,我没有想到的是奕泞竟然用这样一种方式来结束自己孩子的生命。我不明白,难道他痛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痛恨到他允许皇后害死他们而不闻不问,这和亲手杀害有何区别,他曾经爱过,至少恋过宠过的女人,都无法为他生下子嗣,那我?我再次打个寒战,若我腹中真有了孩子,是否也会有同样的下场,既然如此,那他先前的喜悦从何而来?医开的方子吗?”奕泞的耳朵再也搜索不到屋外一丝声响,他终于回过神来,满脸的宠溺掩盖了先前的盛怒。为我的症状和丽影一样,所以去她那边取了药,今早上送来,才煎好的。”我要再弄清楚一件事,因为我真的不相信会有父亲不期盼自己孩子的降临,都说虎毒不食子,奕泞难道毒过猛虎?端在奕泞手中的药碗应声而落,在地上砸得粉碎,药汁也泼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