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以造反归罪于臣,臣却不敢领受。臣蒙受先帝和太后大恩,执掌禁卫已经多年,自忖对得起两位至尊的信任,更无愧于良心。臣倒是想问问皇上,范志明擅闯禁宫,诛杀慈寿宫侍卫在先;徐尚宫下药让太后昏迷不醒在后;这样的乱臣贼子,皇上却收留在身边,难道不怕别人指斥您不孝吗?”
皇帝心中着实大怒,他本以为在这样压倒性的局面下,刘成会悬崖勒马效忠于己,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对方依旧这样坚持。听到后方官员队列中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他不由心中烦躁,厉声喝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编排朕地罪名!”
“倘若不是,皇上为何不敢将魏王殿下请来?”
一句话让皇帝哑口无言,事实上,他并没有对范志明提起究竟要召集哪些大臣,而范志明没有把陈诚安弄来,也确实符合他的心意。他眼下要逼宫的是自己地亲生母亲,而陈诚安不单单是他的舅舅,还有另一层异姓王地身份,叫他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朕乃是母后之子,求见母后自然是天经地义,刘成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拦,还敢说不是谋逆?”他终于完全没有了和刘成再辩地耐心,沉声吩咐道,“范卿,命你麾下军士立刻进击,凡有阻挠者,按谋逆罪论处,诛九族以谢天下!”
范志明躬身领命,而对面的禁卫队伍中顿时一片哗然。刘成地话虽然有一定的效用,却无法抵消皇帝口谕。眼看对面大队侍卫亲军齐齐整整地逼过来,倘若他们动手,难不成要真的被诛九族?
就在局势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亮的声音盖过了众多议论以及沉重脚步声,忽然之间响遍了全场“皇上真的准备惊扰太后么?”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向慈寿宫门口射去,当看清了门口的人时,惊呼声顿时此起彼伏,就连皇帝也不禁游移了起来。
身穿朱锦翟衣,头戴花钗九树,腰悬白玉双佩和纯朱双大绶,那冷然站在那里的不是崔夙又是谁?可是,她不是明明去灵山寺上香了么,怎么会突然站在这里?
“是宁宣郡主!”
也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声,百官中间顿时乱成一团。此时此刻,对于太后状况的议论顿时更多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那个带着无穷威势的人影,究竟是否会从里面出来。
心乱如麻的皇帝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甚至无心去制止那些官员的骚动。而这个时候,范志明终于认出了上头那个人影,心中顿时堆满了后悔。如果他早知道当初那个自称侍女的就是崔夙,怎么也不可能放虎归山,一定会把人好生看起来,可如今就是后悔也晚了!
他知道自己眼下再没有退路,只是沮丧片刻就恢复了过来,疾步上前在皇帝身侧低声禀奏道“皇上,倘若太后还安好,又何必让郡主出来充场面?退一万步说,就算太后出来,皇上也已经无路可退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还请皇上千万勿要上了他们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