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太后命人去查证后分明告诉自己,除了陈叔和陈婶双双失踪之外,隔壁那一户人家亦早已搬走不见踪影。时隔八年,年龄又不对,怎么会这么巧?
“既然你这么说,以后花园就交给你了!”
田菁见崔夙似乎有些不对劲,便立刻接口吩咐了一句,随后不露声色地搀起了崔夙的胳膊。等到指挥几个宫女为崔夙脱去了满身严严实实的大衣裳,又让一群人各自去干各自的事,她这才问道“怎么,郡主是想起昔日故人了?”
“只是相像而已!”崔夙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却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直到慈寿宫有人来叫走了田菁,她方才跌坐在妆台前,眼神直直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从上一次见过陈叔陈婶,她便隐隐觉得,什么小镇遭遇强盗劫掠,什么不少住户都已经搬离,什么陈叔陈婶全无影踪,这些话都有不尽不实。但是,她一直尽力抑制着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可是,现如今她渐渐长大,昔日不考虑的事情,如今却不得不一一放上心头。毕竟,那亦代表着曾经的教训。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她如今看似富贵尊荣,但每一步都是行走在万丈深渊的独木桥上,稍不留神,不但自己粉身碎骨,而且会累及身边的人。以前已经错过一次,那么,如今她就不能再错一次!
“郡主!”
沉香三两步从门外冲了进来,匆匆行礼道“奴婢刚刚从慈寿宫张总管那里得到消息,说是江东王和临江王遇刺的消息在京城中传扬开了,几家大臣纷纷上书,请罢荆州和泸州知州官职,并将他们锁拿京城问罪!”
终于来了!
崔夙一瞬间把刚刚那些心事全都压在了心底,霍地站了起来。不管如何,临江王和江东王亦是太后的骨肉,先帝的嫡子,只要这两人回来,占着皇帝兄长的身份,皇帝做事便会平添无数掣肘。她能够确信,此事必定会在京城掀起莫大的波澜。不管罪魁祸首是谁,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抓住,希望那一次对荣国公的交待没有白费!
“沉香!”
“啊,奴婢在!”沉香一直在偷窥崔夙的脸色,此时连忙问道,“郡主有什么吩咐?”
崔夙好生打量了沉香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沉香,我问你,你是想要一个好归宿,还是愿意牺牲幸福而享受富贵荣华?”
沉香几乎毫不犹豫地答道“奴婢只求能够嫁给寻常人白头偕老,亦不愿因荣华富贵而沉沦一世。”
“那么,倘若有人用你至亲至爱的人威逼你,让你不得不堕入修罗道呢?”
崔夙这咄咄逼人的声音一入耳,沉香便感到心中一悸,随即便想到了如今情同姐妹的豫如,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良久,她方才勉强开口道“奴婢只愿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岂能事事决之于他人之手?”崔夙转身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在沉香脸上扫了一眼,“你放心,只要我还能够作主,便一定会让你遂了心愿。”
沉香见崔夙施施然地出了门,心中顿时涌起了惊涛骇浪。即便是太后派了自己和豫如跟在崔夙身边,亦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似这样的千般恩宠,难道还会发生什么不可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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