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秦达如此一提醒,太后方才想起那时的情景,确实有一个年轻侍卫和那刺客厮杀在一起。在这种大事上,她原本就是从善如流的人,此时也顾不上好意被人拒绝,而是深感自己没有看错人。
“哀家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究竟是谁第一个冲上去,哀家却没有看清楚。不过,你能够说出来,足可见是一个谦谦君子,哀家问你,那个救驾的人是谁?”
秦达连忙让开了身子,指着左手第一的凌铁方道“太后,便是凌铁方。当时他第一个冲了上去,手上和腿上都受了几处伤,卑职也是看到他上去之后,方才醒悟到了自己的职责。”他一边说一边朝凌铁方使了个眼色,“小凌,还不上前向太后禀明?”
凌铁方没有想到秦达会这样提到自己,闻言愣了一愣,这才上前一步,却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见他稍稍抬起了头,太后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发觉其身躯瘦弱长相朴实,在几个侍卫之中并不起眼,眉宇间便有些疑惑。
“凌铁方……”
太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若有所思地朝旁边的崔夙问道“京城的那些武将世家中,没有哪个姓凌的。即便是禁军武将,哀家也记得这个姓氏不多见,你这个侍卫是怎么挑出来的?”
崔夙见凌铁方偷偷抬眼瞧着太后,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却也为凌铁方父亲当年的功劳而感到扼腕叹息。当下她并不直接说出他的身世,而是提点道“太后可还记得,前时刘大人曾经向太后请示过的,昔日有一位凌姓军官救过先帝性命,自己却落得终身残疾的?”
“是凌亚!”
太后闻言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凌铁方半晌,最后才叹道“想不到,你父亲居然能够允你入宫再为皇家效力。当日若不是你父亲舍身救了先帝,只怕是先帝早就在北伐之战中一命归天,哪里还有后来的盛世?而那时朝廷中尚有其他隐患,不能将此事张扬,竟是未能给你父亲一个恩赏。后来哀家多次命人寻访,一直未能找到你父亲,此事也就搁置了下来,最终还是刘卿家圆了哀家这个心愿。昔日你父亲救了先帝,你又救了哀家,两代人都如此不顾生死,果然是忠良。你但有所求尽管提出来,哀家必定答应你!”
这一番话说下来,莫说崔夙听得目弛神摇,就连在场的其他侍卫并荣国公徐肃元照样是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天家忘恩的秉性,谁知道还会有这许多隐情。一个让太后记得名字的人,又怎可能只是一个寻常军官!
凌铁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能够一口叫出父亲的名字,站在那里怔了好一会,突然屈膝跪了下来“卑职曾经见父亲深夜抚摸长刀,似乎惋惜于不能再上阵杀敌,还曾经提到过昔日故人。太后,卑职别无所求,只求太后能够驾临我家,或是召见我爹,也好遂了他的心愿。”
崔夙早就知道凌铁方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见荣国公面露诧异,而太后则是一脸的迟疑未决,当下便上前一步道“凌铁方之前亦对孙儿提起过此事,太后刚才也嘉许了他两代救驾的功劳,倘若可以,孙儿斗胆请太后召见凌铁方之父,也好向天下显示太后的胸怀,免得有人指摘天家当年过失。”
太后却沉默在那里,既未允准也未拒绝,脸上更流露出了种种复杂难明的情绪。许久,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他腿脚不便,不必召见。今日既然出来了,哀家便亲自去看他!”
不说驾幸,也不说恩赏,而是用了一个看字,这句话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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