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得意。
傅传文当场就被皇帝授予正六品翰林编修。
人人均知,翰林编修官职虽小,却算是天子近臣,自古以来登阁拜相之人,几乎都是从这条路爬上来的。
不过,自然沈殊大人除外......
谢观云黯然看着傅传文身穿大红状元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在两旁百姓夹道欢呼艳羡的目光中,越行越远,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虽然是在第八名,但相较于前三甲来说,已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即便已经有了功名,但自己无权无势,真要等到补缺的那一日,还不知要等多久。
眼看身上盘缠就快用尽,京城花钱如流水,还能熬几日也不得而知。
他长叹一口气,打算先回客栈再说。
正转身欲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诧异转头望去,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在他背后几步开外,遥遥站着一位身穿淡紫色锦袍的少年。
竟然是丞相沈殊!
谢观云愣了半晌,方才惊醒过来,连忙想行礼,却被沈殊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沈殊淡淡的挥了挥手,头前带路。
谢观云没有想到沈殊竟然会来找自己,头脑一片茫然,抬脚不知觉的跟了上去。
沈殊头前带路,走到长街尽头转弯,来到了一家茶寮前。这里人迹稀少,却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他率先坐下,指了指桌子对面:“坐罢。”
谢观云忐忑的依言坐下,忍不住开口说道:“不知沈相找学生,有何指教?”
沈殊手中捏了一把白皙骨扇,展开摇了几摇,淡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中状元,感到心里很委屈,很不平衡?”
谢观云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会有一点,但这是人之常情。傅传文是极有才华的,他中状元,学生输的心服口服。”
沈殊唇边扯出一抹微笑,“你虽然有些狂放不羁,但是还算诚实。的确,你和傅传文的才学不相上下,考卷答得也是极好,就算这次给你一个状元,也无可厚非。但是只给你了一个第八名,你可知是为什么?”
谢观云茫然的摇摇头。
沈殊微微一笑:“你的性格还需要再打磨打磨。打磨的好了,那就会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打磨不好,那就只能是一块漂亮的瓦砾,一摔,就破了。”
谢观云若有所思,“沈相的意思,是想让学生历练几年?”
沈殊含笑道:“不错,其实我和皇上都挺看好你,只不过依我的意思,就算现在给你一个状元,放你进入翰林内阁,你未必能做的很好,这一点,你不如傅传文。”
谢观云垂眸不语,却已默认。
沈殊伸手倒了两盏茶,推给谢观云一盏,淡声说道:“你可愿跟我做一个赌约?”
谢观云微怔:“什么赌约?”
沈殊慢条斯理的伸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勾了唇淡笑道:“西北有一郡,名为建城,百姓贫苦,流匪肆掠。那里的五任知县都被我罢官了。不知道你可有胆量去那里一试?你若能在三年之内治理的好,三年后你回来,我许你一个三品京官!不过,如果你输了,只能葬身于建城了。那里的流匪,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谢观云怦然心动,如果不去,就在京中等着补缺,只怕等来的也未必是个好去处。
建城虽然凶险,但前途无量,拼一把的话,三年就能搏一个三品京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谢观云心中下了决定,抬头坚定地说道:“好,学生愿意前去建城!不过......”他想了想说道:“学生恳求沈相免去建城三年赋税,并且学生希望,朝廷在这三年内,不要来干涉学生在建城的一切治理方案。”
沈殊笑弯了眼眸,轻摇骨扇,红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