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门卫大爷看我在校门外徘徊了一会,就从室内走出来笑眯眯地唤我。以前是一个村里的,所以认识我。
我扯了嘴角喊了一声,然后问:“我能进去吗?”
“有什么不能进的,初三学生还在补课,只要别去那边就行。”
应下后就从大爷身前的侧门走了进去。站在教学楼前仰看,脑中晃过很多画面。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的初见都从这里开始。
那些年青涩的记忆,不知不觉就把一些事、一个人刻在了心上,再难抹去,然后等有一天不得不抹平关于他的一切时,犹如挫骨扬灰。
绕着教学楼走了一圈,后面是教师办公楼,远远看到似曾教过我的语文老师在走来,我直觉往操场那边避走。可能是当年自己成绩不好,不得老师喜欢,也可能是不想尴尬地与老师站那寒暄,各种原因都有吧。
操场好像翻新过了,也扩了面积。绕到主席台,一阶一阶地向上,坐进了最后一排,居高临下看整个操场。
记得那时中考前,我因为体质差,体育成绩都不理想,八百米跑与铅球都不达标。黑色的跑道上,似曾有个瘦削的身影孤单影只又气喘如牛地跑着,但不知从何时起,身旁多了一个人,每天清晨与黄昏,总是齐头并进在跑道上。
若时光停在那时,都是单纯而美好吧。
可能是回到了校园,心变得很宁静,多日以来的浮躁都散去。仰面而靠在平台上,闭了眼感受徐风吹拂在脸上,就像有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累意涌来,任由自己呼吸变得均匀,意识迷离那刻心头想,小眯半刻就好。
但没想这“小眯半刻”醒来,眼前已经一片昏黑,四周静宜。
在等待半边麻掉的身子恢复时,视线随意地一瞥,突然定住。那操场上似乎......有人!不是我视力好能穿透黑暗,而是操场的两头各有一盏路灯亮着,刚才那看过去一眼,刚好有看到人影从路灯下跑过,疑似熟悉。
以为是错觉,我定定地注视,当在操场另一头再次看到那道身影时,怔然静默。
世事伦常总躲不过一个“巧”字,在我心血来潮回来学校的这个黄昏到晚上,居然还能碰到他。只是,我坐在昏暗无光的主席台最上方,他在跑道上奔跑,彷如两个世界的人,在各自不同的平行轨道里,随着时光运转。
衡量了下若这时起身离开,可能会引来那边注意,于是我只得继续静坐。
觉得自己有些像暗夜里的偷窥者,隔了几十米远的距离,看着他跑了一圈又一圈。腰板从最初的笔直,到微微弓起,速度也从最初的匀速到缓慢,似乎他已气喘如牛了,可脚下却仍没停。心想他这是要跑到什么时候?不敢去拿手机出来看时间,即便隔了距离,也怕微小的光束引来他注意,那我会无所遁形。
看到他终于停下时,暗暗舒了口气,可下一瞬他突然扑跌软倒在地,几乎是下意识地要直起身,可当底下椅子发出吱呀声时,心神一震,强令自己一点一点无声坐回。
瞪着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足足躺了有十多分钟,才看到那团黑影在爬起来。心道再等一会人离开了就也能走了,可不曾想他竟往这主席台缓步走来。
惊慌失措之极,难道发现我了?
但看他完全没有偏转方向的意思,再无法继续安坐,可此时起身比刚才离开都还要不明智。实在无法,我只能向侧旁卧倒,整个人横躺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
如此一来就看不到他动静了,只能凭靠耳朵来判断。
听着那步伐声逐渐靠近主席台,我的心都几乎要跳出来了,但似乎就到主席台前,突然传来椅子被放下的吱呀声,然后就不再有动静。他坐下了?
噼啪两声响,我辨别出那好像是打火机点火的声音,蹙了蹙眉,他走到这边主席台来就为了......抽烟?之前隔得远,我又处在相对安全的黑暗里,所以心情还属轻松。可此时就离了几米的距离,仿佛空气中都弥漫了他的烟火味,心跳根本无法控制。
每一下呼吸都尽可能地放轻,生怕被他听了去。短时间这么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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