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忽然站定了脚步。
“怎么了”周博沉回头。
葛新月看着周博沉那张脸。
之前觉得他是自己的偶像,是恩人,所以那张脸看着儒雅,温和。
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心态的问题,怎么看怎么凉薄可怖。
“对不起,周影帝,我改天再跟你去见易老师吧,我妈打电话催我回家了,对不起,请你和易老师说声抱歉,我回头亲自来请罪。”
说完,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周博沉没动弹,夜色中,他站在原地,眼神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
葛新月跑了很远,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更觉得他可怕了。
也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了。
转过头来,正打算继续跑,一张脸蓦的放大在她的面前。
葛新月吓得心脏倏然瑟缩,瞪大眼睛看着那张脸,张嘴想要尖叫,却叫不出来。
而那张脸的主人,朝着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她便双眼一闭,倒了。
吴宇伸手,将她抱住,低头仔细的打量了两眼。
又抬头看着走过来的周博沉:“你这次选的人不错。”
“命格很好,虽然小时候家里贫困了些,不过为人踏实努力又聪明,不超过三年,就能在同届毕业生中脱然而出,开启女强人的一生。”
周博沉嘴角翘了翘:“我还以为她日后的发展方向是学术。”
毕竟看着更像个呆头学霸。
吴宇抱着人,边往里走边说道:“刻板印象要不得,学校只是个短暂的学习场所,入了社会,一切都是未知数,尤其他们这种高等学府的。”
“不过现在都不是了,她的未来,很快就有你来捏了。”
吴宇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缓缓地笑了。
两人步入小洋楼。
小洋楼里,就像寻常的豪宅装修一样,有水有花有小道。
吴宇抱着人,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每一步都踩在特定的砖头上。
周博沉紧随其后,两人走过院子之后,小洋楼消失不见,整个小区再无一盏亮灯的地方。
两人都没注意到,一个打扮古怪的男人,悄然跟在后面。
可惜靠的太远,还没能跟着进去,那小洋楼便消失不见了。
他拿着罗盘,皱眉看着上面疯狂转动的指针,愣是找不到周围的入口。
*
凌晨三点。
葛新月一家心急如焚。
自从晚上葛新月一直没回来之后,她的父母不断地给她打电话发消息,一直都没人接。
葛母无奈之下联系她的母校,还间接让学校帮忙找了她的那些同学。
可县一中的老师说今天没见过葛新月,联系到的葛新月的几个高中同学,也都说没联系过。
最后,葛母大半夜赶路去县城找了。
葛父手持破旧的电话,对着那端着急道:“……不,警察同志,我女儿很乖很有分寸的,如果她不回来住在同学家,肯定会想办法跟我们说一声的,她知道我们会担心,她一定是出事儿了,你相信我。”
“什么?还是不能立案?求求你们了,帮我找找吧,我女儿真的不是乱玩儿的人,求求你们了……”
听完警方告知失踪时间没达到不能立案的电话,葛父愁眉苦脸。
挂断电话之后,他又颤颤巍巍的拨了其他的号码。
“二娃啊,啊,我是葛叔啊,不好意思的,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那个你们家现在还在县城不?啊,不在了,那没啥事儿了,好好……”
“顺子,是我,诶你先别挂电话,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诶诶诶,张老哥,是我诶,啊,不记得了?那个我是……”
葛父慌了,几乎将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个遍。
有些是同村的朋友,现在搬去县城住了,有些根本只有一面之缘来他们家收过竹篾的小商贩,还有些都没讲过话,是别人下乡推销留下的电话,甭管有用没用,此时都被他打了一遍。
他顾不上这大半夜算不算骚扰,他只知道他心很慌,他家姑娘肯定出事儿了。
“还有谁来着,收粮食的,对,上次那个收粮食的电话写在哪个墙上来着……”
他推动着轮椅,想要出门看一眼,新买的轮椅还有些不适应,一下推的过快,整个人连带车子歪倒,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一只手将他护住。
“谢谢,谢谢。”葛父一抬头,瞧着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姑娘,吓了一跳:“你是哪家的姑娘啊?咋大半夜的在外面跑。”
“叔叔,我是葛新月的同学,我来找葛新月的,她现在在家吗?”
黎见沐盯着葛父脖子上的平安符,眯了眯眼睛。
葛父瞬间抓住她的手:“你是来找月月的?你知道她今晚去哪儿了吗?她没回家,一直没回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见过好几个葛新月的同学,却从未见过黎见沐。
而且大晚上三点多来村子找月月,她很奇怪,她肯定知道点儿什么吧。
黎见沐推开他的手,手掌在他肩头绕了一圈儿。
“不知道她今晚去了哪儿,不过我会尽力将她带回来。”
黎见沐指尖萦绕的灵气,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让葛父整个人都安稳下来。
黎见沐看着他的面相,微微舒了一口气。
还好,暂时还没被夺舍。
希望来得及。
葛父正要说什么,忽的见黎见沐抓住他脖子上的平安福。
下一秒,平安符自燃。
这枚平安符被葛新月挂在脖子上许久,早就沾染了她的气息,成了她的贴身之物。
如今也是最好的引路之物。
平安符转瞬烧完,黎见沐也有了方向。
虽然那个方向只到一半就断了,但已经足够用了。
等我,葛新月!
下一秒,黎见沐将葛父的轮椅一转,让他背对着自己。
葛父晕头转向,觉得奇怪,艰难的将车子转了个头,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刚才的小姑娘,仿佛是梦里出现的一样。
他脸色微白,“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