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看到馒头,不争气的眼泪已经从嘴里疯狂涌出,听到鸡蛋和肉时,更是明显听到自己和身边小伙伴大口咽口水的声音,看到那厨子给自己妥了一碗带着块羊肉的炒菜、上面堆着两个大大的馒头时,更是连身上的疼都忘了。
把羊肉狼吞虎咽吃进嘴里时,他已经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上午被父亲打,忘记了练字的辛苦,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好好练字,留在这里吃饭!
去年过年时,母亲蒸了一锅馒头,当时放在竹筐里,吊在房梁上,自己和弟弟在下面嗅着上面传来的馒头香气,抓耳挠腮转圈圈,想尽办法都够不着,到了吃馒头的时候,自己和弟弟小鱼说话,兄弟俩说了许久,都觉得自己能吃下四五个馒头。
但现在,吃了碗里那块肉后,大鱼觉得自己顶多把这两个馒头吃掉,没法再吃更多了。
那个分饭的庖厨说馒头管够,但大鱼见别的同伴没上前,感受着身上的疼,就也没敢再去拿,看着手里剩下的那个馒头不住地吞口水。
他想把这个馒头吃掉,但想到同样挨了打,这会正在家里,估计还在被教训、并且没午食吃的弟弟小鱼,就把馒头塞进了怀里,想着晚上回去给弟弟吃,他也挨了打,如果能有个馒头吃,应当就不会觉得痛了。
想想又觉得有些可惜。
那块羊肉是和野菜一块炒的,一碗菜里的油光,比自家好几天用的油都多,没法带回去,不然带块肉回去给弟弟和娘吃,他肯定更高兴。
至于阿父,他打自己,不给他带!
人群里,他只和牛娃相熟,两人俱都心照不宣地把碗里的一个馒头藏怀里,那个庖厨也不管他们,只是笑呵呵地也盛了一份,将两个馒头撕碎了扔碗里,又在旁边另一口锅里舀了勺热水,浇在菜碗里,混在一块拌了拌,筷子欢快地飞舞着,用这种奇怪的吃法,往肚子里扒吃着。
有几个小孩想学这庖厨,但浇过热水后,反而觉得还没先前的炒菜味香,便有些后悔了。
旁边的儒不贤,同样用的是庖厨的吃法,将馒头撕碎了扔菜碗里,浇上热水,连菜带面带汤,以及碗里所有的油星,一股脑地往肚子里填,直到感觉肚子充实无比,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是饥民的吃法。
当初与老师、师兄弟周游列国时,路上常有兵祸,有时连饭都吃不上,需要师兄弟们齐心协力想办法。
儒不贤记得,当时有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只能分很少一小团黄米饭,最主要还是乱七八糟的野菜,用那点黄米饭吃菜,很是不容易。
所幸从流民那里,学到了这种连饭、带菜、就汤整个吃的吃法,这才舒服入口许多,也是在那个时间,儒不贤有所感悟,认为一众师兄弟俱都是高才之士,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没个流民有办法,认为想要实现“天下大同”的理想,不能只靠游说君王“治国之道”,也要在百姓中学这些粗浅的“糊口之法”。
自己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说出了这番话,要离开时,一些师兄弟都说自己是忍不住游说列国的清苦,要回自己家族封地继续大鱼大肉去了,当时老师看了自己许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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