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半梅放下它,心中幻想着送这花的人是谁的时候,突然,一样东西掉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张卡片。
看样子是夹在花里的,庄半梅捡起来放在手中,是张祝福卡片,很精致。庄半梅想了想,翻开看了起来,对于内容她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她只想知道是谁送的。
当她看到署名为齐思徽的时候,不禁皱起了眉头。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几乎所有科室里的男员工都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忙收回各自的视线,转到手里的工作上,只是那做作的模样怎么看都很假。庄半梅这才感觉到,原来自己从进来之后的一举一动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叹了口气,庄半梅没有去理会,也没有再去翻开各式各样的卡片。略一思索,庄半梅便从那堆东西里找出那只最大的盒子。一张同样的卡片映入眼帘,这应该也是齐思徽送的,庄半梅如是想着。
事实上,齐思徽对他的心意庄半梅是知道的,然而她对齐思徽的感情仅仅局限于同事之间,这跟杨红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齐思徽是她庄半梅喜欢的男人,那么无论如何庄半梅都不会拒绝,她也是个女人,她也希望被男人宠爱,玫瑰、巧克力、惊喜,这些东西也是她无法抗拒的。不要以为庄半梅平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淡然就固执的认为她是个传统、被动的女人,身为女人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会主动接近那个男人,然而很显然齐思徽并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男人。
庄半梅将桌上的所有‘外来物’全部放到了脚下的各个抽屉里,随后拿起那些齐思徽送的东西向他的位置走去。
当庄半梅来到齐思徽身边时,齐思徽正在‘努力’地工作着,他的手上虽然拿着一支笔,但是空白的纸张却表明他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认真。
庄半梅无奈,只得咳嗽了一声。同时,不远处投来一抹关注的目光,庄半梅知道,那是杨红山。
齐思徽抬起头,故作惊讶地问道:“庄半梅?有事吗?”
“我想跟你谈谈。”庄半梅找了张椅子在齐思徽的身旁坐了下来。
齐思徽转过头,面带微笑地说道:“好啊。你想谈什么?”说着,眼神不断看向庄半梅手里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那些东西是他比较了好久,亲手挑选出来的。
庄半梅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鲜花和巧克力递给齐思徽,淡淡道:“这是你的东西,请你收回去吧,我不能接受。”庄半梅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宣布她拒绝了齐思徽。
齐思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庄半梅,他原本认为庄半梅是来道谢的,没想到……
“你……你说什么?”齐思徽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庄半梅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不适合你,这些东西请你收回去吧。”
齐思徽望着庄半梅,沉默片刻,*微动,语带苦涩地问道:“为……什么。”
庄半梅没有立刻回答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齐思徽的桌上,对他说道:“很多事情并没有原因,自然也谈不上为什么,如果硬要追究的话,那就是我对你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吧。”
齐思徽没有去注意那些东西,尽管它们代表了他对庄半梅的心意。齐思徽苦笑道:“我以为你是来向我道谢的。”
“是的,我要谢谢你对我的心意。然而,我只能够对你说抱歉。”庄半梅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着与她无关的事情。
齐思徽似乎也听出了庄半梅话中的坚决,看了看周围许多人关注的神色,齐思徽摇了摇头,似乎在为自己的举动自嘲。这一次,他收到的打击似乎蛮大。
庄半梅没有想过过多的解释什么,毕竟感情是无法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既然无法说清,那就干脆不要说好了。刚欲起身,齐思徽的声小倩传来。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齐思徽的样子有些颓然,这让庄半梅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忍,但是她明白现在不是同情的时候,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就不能再回头,这样对她和齐思徽都好。哪怕以后会被人误会,说她是个无情的女人,她也要这么做。
庄半梅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转过身,淡淡道:“杨红山是个不错的女人,她会适合你的。”说完,留下一脸复杂神色的齐思徽,头也不回的离开。
按照庄半梅的关注度,他们之间的大部分情形自然落入了许多人的眼中,虽然没有近距离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但是从庄半梅的举动以及齐思徽失望的神色中能够清楚的得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使得许多人纷纷议论起来。
庄半梅在心里对齐思徽说了一句抱歉,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两次,除了有些歉意之外,再无其他。当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留意到杨红山已经走到了齐思徽身旁,看她关切的模样似乎在安慰着齐思徽。
齐思徽,杨红山才更适合你。庄半梅在心里感叹道:尽管齐思徽一再惹得杨红山不高兴,但杨红山仍然在齐思徽最失落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去安慰他,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关心你、爱护你的女人,希望你不会辜负了她。虽然并不是因为杨红山才拒绝的齐思徽,但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庄半梅不得不佩服杨红山,那是女人对自己所爱的男人独有的宽容,是男人永远也比不上的。庄半梅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微笑,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对待自己所爱的人。关心着他的一切,包容着他的一切……
女人应该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结婚,而不是自己爱的人。
抛开脑中的烦绪,庄半梅开始投身到一天的工作当中。就在她埋头应对着手中的工作时,走来一个男同事对她说道:“嘿,庄半梅,别忙了,陶胖子找你有事儿呢。”
庄半梅冲他点了点头,他口中说的陶胖子就是他们的上司陶顾尉。
“庄半梅,你今天似乎跟平常不一样啊。”男同事忽然说道。
“哪里不一样了?”庄半梅起身,问道。
男同事一本正经地说道:“变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谢谢。”说完,庄半梅从他身边走过,向陶顾尉的办公室走去。
那名男同事望着庄半梅的背影,叹息道:“诶,齐思徽都被拒绝了,我就更没有希望了。”
伸手在门前敲了两下,当里面传来陶顾尉的声小倩后,庄半梅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陶顾尉一见到庄半梅进来,忙说道:“是庄半梅啊?来来来,快进来。”
庄半梅点了点头,问道:“陶总,您找我有事儿?”李秘书似乎不在。
“也没什么事儿,先坐下再说吧。”说着,起身亲自为庄半梅倒了杯水。
面对陶顾尉递过来的水,庄半梅接过,当她缓缓伸出的手普一接触到杯子的时候便迅速缩了回来,随即退后了几步,离开陶顾尉逐渐靠近的身子。在陶顾尉惊讶的眼神中,退到靠近门边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陶顾尉也在庄半梅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忽然神色严肃地对她说道:“你有没有兴趣在我身边工作?”
此话一出,庄半梅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事情已经陶顾尉已经跟提过很多次了,她明白陶顾尉心里的龌龊想法,对于他的为人她也是常有听说,似乎不久前就在跟一名公司里的女下属纠缠不清,没想到这么快又将他的猪手伸向了自己。
见庄半梅没有反应,陶顾尉又忙道:“你放心,跟着我保证你不会吃亏,待遇绝对是自己的好几倍,而且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甚至还可以。”
面对这**裸的表白,庄半梅感到恶心:“对不起,陶总,我不感兴趣。”随意地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了一边,打断了陶顾尉的话,她能够想象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为了让陶顾尉不再继续纠缠自己,庄半梅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工作了。”说完,也不待陶顾尉答话,便起身离开。
等到庄半梅走后,陶顾尉肥胖的脸上露出立刻露出一抹贪婪地神色,只听他恶狠狠地说道:“哼!只要你在公司一天,就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庄半梅站在自家阳台上,双眼漫无目的眺望着远处。自从那天陶顾尉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以后,这些天来一直不停的骚扰她,原本她的工作不需要每天跟陶顾尉接触,但是陶顾尉总是要求庄半梅凡事都要向他当面汇报,甚至有几次不顾形象的对庄半梅动手动脚,虽然都被她机敏的一一躲过,但始终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诶!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令人厌恶的人。庄半梅失望的叹了口气,考虑着要不要换一份工作,于是庄半梅申请了几天假期的时间。
自从情人节过后,公司里倒是很少再有男同事给她送点小礼物,或是发问候短信什么的了,她猜想也许是由于那天她当众拒绝齐思徽的缘故吧。虽然她知道这也许会引来许多人异样的看法,但那些事情她并不在意,因为别人的看法而畏首畏尾,那和她的性格并不相符。
这些天小区里似乎与以往不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庄半梅虽然对这些没有过多的留意,但习惯于安静的她还是察觉到了异常。就在刚才的一小段时间里,已经走过了不下三拨人,庄半梅一个也不认识,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住在这个小区。难道是新搬进来的?庄半梅想了想,不可能啊,这个小区早就已经住满了人,而且大部分业主她都认识,不像这些人看上去那么面生。
“叮铃铃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庄半梅的思路。
拿起手机一看,是秦岚打来的。
“喂,秦岚,怎么这么早?”
“还不是想你了呗,这两天忙不忙呀?”
“一点也不忙。”
“真的么?那好,这几天陪我出去玩玩吧,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太无聊了。”
“呵呵,你回家见过父母了?”
“嗨!别提了,一见面老爸就让我立刻搬回去住。”
“这样么?我这几天刚好休息。”
电话那头的秦岚一听,顿时惊喜道:“真的么?干脆这样好了,你这几天来我家住吧?”
庄半梅犹豫了一下,遂答应道:“那……好吧。”
“太好了!待会儿我就开车过去接你,你在家里等着我啊。”秦岚说完,挂断了电话。庄半梅放下手机,心里升起一抹暖意,这些年来习惯了一个人的她,自从秦岚离开之后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女人最害怕的莫过于孤独,可是这些年来孤独却是一直伴随在她的左右,很多时候她会想,这世界究竟还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这种异样的感受伴随着庄半梅度过了很多年,她甚至不知道这些年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偶尔会想起他,那个庄半梅的初恋,是她一生的挚爱,也是她唯一的伤痛。他遗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触手可及的悲伤之外,就只剩下这栋宽大的房子。
有人说,心痛的时候很难过,但痛过了也就不会再痛了。过去的总会忘记,无论回忆如何美好、灿烂、悲伤,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散,只是每当想起的时候为什么还是难以忘怀?庄半梅不明白……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或许很现实,她们的愿望也很简单,对自己好!过着让别人仰望的生活。然而,无论是哪种生物,平凡得久了总会出现一些异类,她们被排挤、被嘲笑、被孤立,就因为她们的与众不同。
庄半梅感到一阵眩晕涌上脑海,急触的呼吸让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踉跄了一下,急忙用一只手扶住围栏防止摔倒,而另一只手捂住心口,那里正不规则的急速跳动着。庄半梅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原本苦涩的脸上竟是闪现出一抹狂热。
随意在衣柜里翻出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庄半梅找了个小包将它们装了进去,看了看时间,庄半梅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下楼去等秦岚。沿路走来,不时同一些陌生人擦肩而过,奇怪的同时不禁暗自猜测着他们的来历。
当小区的保安对庄半梅热情地打着招呼时,庄半梅也只不过是冲他点了点头。
“庄小姐,您需要帮忙吗?”那人似乎看到庄半梅手上提着的东西了。
庄半梅微笑着摇了摇头,想着秦岚大概要过一会儿才能到,所以走上前去有心问一问最近小区里的情况。
“您说最近啊?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们像是某个公司总裁的家属,我们队长交代下来只要能够说出找谁,房号是多少就行了,其他的一概不问。”
庄半梅听后,疑惑道:“总裁的家属?”
“是的。”
“哦,谢谢你。”
“不客气。”
走出小区大门,庄半梅不再去理会那些事情,安心等待着秦岚的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沉起来,灰暗的天色将洁白的云层完全遮盖住,令看了的人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丝阴霾。
不远处一辆白色小轿车的前排车灯带着某种规律般的闪动着,偶尔照进眼里令庄半梅感到很刺目,也让她更加烦闷。心情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这也是庄半梅内藏的乖僻性子,一般人很难在她淡漠的外表下看出来。
突然从身后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庄半梅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几名高大的男子簇拥着一名少年匆匆而至,看那群男子的装扮明显是保镖模样,黑衣黑裤配上黑色墨镜,威武的身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视线扫过最后停留在少年的脸上,庄半梅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那是一张精致的脸庞。虽然说这个词语并不适合用来形容一个男人,但是不得不说如果放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绝对匹配。他的五官很鲜明,可以说是眉清目秀,匆匆一瞥间似有种惊艳之感。待离得近了,仔细一看,他微皱的眉宇间仿佛有种挥之不去的忧郁,白皙的脸庞略显病态,可以看出他的身体不太好。此时的少年被一左一右两名黑衣男子掺扶着快速走来。
当庄半梅打量着他们的时候,那群黑衣男子与那名少年同样打量着庄半梅。
他是谁?庄半梅在脑海中思索着,但很遗憾并没有任何有关他的记忆,看来他并不是住在这里的人。与此同时,庄半梅猜测起他的身份来:他应该是某个富人家的公子少爷吧。
然而,注视的目光仅仅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对人的关注只能停留在好奇之下,这是庄半梅一直以来的习惯。
轻柔的风吹拂而过,掠起庄半梅额前的青丝,透着些许微凉。
庄半梅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人生会因为这一次偶然的相遇而从此改变……
庄半梅曾经无数次幻想着:她的一生应该是在孤独的伴随中平淡而过,直至衰老,直至死亡,并且一直坚定不移的执行着这一想法。少喜、少乐、少思、少嗔、少怒,庄半梅固执的认为自己的人生就该它们充斥着,唯独少悲是她一直以来都无法做到的。悲伤从来与孤独相伴,它就像一种慢性毒药,一步步蚕食着你的身体,在庄半梅毫无察觉之下早已经种在了她的体内,她却仍然疯狂的迷恋着这些带给她‘安慰’的负面情绪……
远处开来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加长型的车身约有六米长。车子缓缓停下,车上走下来一名同样黑衣黑裤的保镖,他立刻走到后侧打开车门,恭敬的等候着。
看来这家人真的很有钱,庄半梅如是想到,这样的排场足以让普通女人尖叫,可惜的是却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安静地注视着这一行人匆忙的举动。
一声嘹亮的枭叫骤然响起,宛如利剑般划破寂静的长空。
庄半梅来不及分辨声小倩的位置,一幕不可思议的情景便发生在眼前: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徒然爆炸!冲天的火焰伴随着爆炸声轰然而起,紧接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庄半梅毫无征兆的被这股热浪打翻在地!与此同时,少年身边的黑衣保镖们迅速的将他按倒在地,齐刷刷从怀里掏出一只只枪将那名少年紧紧围在中央,戒备地扫视着四周。
然而那名站在黑色轿车旁边的保镖就没有庄半梅这么幸运了,爆炸声想起的同时他瞬间被火焰吞噬。片刻之后,那名黑衣保镖便化作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焦炭散落在地。
这血腥的一幕在所有人都淬不及防之下徒然上演,原本豪华的轿车已然变作一团燃烧的火焰,火舌翻滚,殃及着一旁的花草树木。小区的保安们大概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除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之外,毫无建树。
那群黑衣保镖正保护着中间的少年缓步退后,默契的步伐显得训练有素,那名少年的目光并没有因为这突发的变故感到慌乱,而是关注着场中另外一个地方,眼神透露着担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个人女人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疼痛感席卷全身,令庄半梅几欲昏厥的灵台保持着一丝清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四肢却提不起哪怕一点点劲儿。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两个念头不断徘徊在庄半梅脑海中。
“呯!”沉重的枪响声传来。
黑衣人群中,一名保镖捂着自己的右手,面露痛苦之色,他的右臂布满鲜血,将黑色的衣袖染成殷红,手上的枪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顷刻间,那群黑衣人很快判断出了敌人的位置,全部将手里的枪对准前方树林的某处,不断开枪射击。枪击声不断响起,子弹呼啸着穿过树叶花草,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小倩。
树林某处经过一阵沉寂,又是接连传来两道枪击声‘呯呯’。
“啊啊!”两名黑衣人应声中弹。
“快,保护少爷退后!”一名看似领头的黑衣人沉声喝道。
判断出枪声的来源后,他们迅速围到了少年的跟前,用各自的身体将其护在身后。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完成这一动作之时,两道黑影同时在其左右两边,破空而来。
“嗤!啊嗤!啊!”又是两名黑衣人发出两道凄厉的喊声。紧接着,从两旁的草丛中窜出两个蒙面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他们高高跃起,身形朝着那两名黑衣人急速掠去,当他们从两名黑衣人手臂中取出镶嵌进去的事物之后便是同时一记直踢,将两名黑衣人踢向一旁。那清脆的骨骼破碎声清晰的表达着两人均受了不轻的伤,一时半会怕是爬不起来了。
他们出现的同时,那名黑衣头领也是条件反射的抬起手里的枪,向来袭的其中一人射去。但他的手还未能及时扣动扳机,便警觉的改变方向,刚压低了一下手臂,那只拿枪的手便受到一股猛烈的力道撞击,一道金属碰撞声传来,他手中的枪也在同一时刻盘旋着飞了出去。
只这片刻工夫,六名黑衣人中便已有两人重伤丧失战斗力,三人右臂中枪,仅剩那名黑衣头领似乎完好无损,只是他的右手臂不停颤抖,看来刚才那一枪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他的身体,但是却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与此同时,从那些黑衣人射击的树林处窜出一名蒙面人,看来是跟两名蒙面人一伙的。他手中抱着一支阻击枪,尚自冒烟的枪口说明那三名黑衣人右臂的枪伤就是他的杰作。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黑衣头领喝道。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需将你背后的人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一名蒙面人说道,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拒绝。他的声小倩听上去像是个中年男子。此刻的他正*着手中的武器,那是把锋利的菱形短刀,上面兀自冒着鲜血,在他一旁的蒙面男人,身形稍微比他矮小一点,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把留着鲜血的匕首,锋利的寒芒闪现,仿佛就连殷红的血液也无法遮盖。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黑衣头领喝问道,同时将自己的手缓缓伸向身后。
“我?你可以叫我……隐皓。”中年男子笑着将头偏向一旁手持匕首的男人,说道:“他叫学蓝。”顿了顿,向手持匕首的男人示意道:“来,学蓝,跟他打个招呼。”
隐皓的话刚落小倩,学蓝身子一侧,手中的匕首猛然掷向黑衣头领,黑衣头领没想到对方说对手就对手,淬不及防之下,被匕首狠狠的插中自己的手臂,随即一把白色的手枪掉落在地。
见危险解除,隐皓缓缓说道:“你还是老实一点吧,我们的目标不是你。”说着,眼中寒光一闪,森然道:“别逼我们杀人!”
“咕黑衣头领紧握住自己的手臂,无法立刻将深入肉里的匕首扯出来。
这仓促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但是猛烈的程度足以令百米之外都能听到声响,奇怪的是从一开始就没一个人出来看‘热闹’。
接下来的战斗无疑是一边倒,隐皓学蓝身手高超,对付黑衣人可以说完全没有出尽全力,仅几个回合便将受伤的三名黑衣人全部打成重伤丢到一旁,而此时场上的黑衣人也只剩下了黑衣头领一人与三面蒙面人对峙着。
原本激烈的战斗也逐渐沉寂下来,空气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庄半梅安静的躺在一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对于习惯了平静生活的她而言完全无法接受,她甚至在幻想着眼前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然而,身上的疼痛在提醒着她,这并不是梦!
虽然无法起身,但是蒙面人和黑衣人的对话庄半梅还是听到真切,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而对象就是那名少年。她庄半梅成为了被战火殃及的可怜虫!
庄半梅笑了,虽然这也为她带来不小的疼痛,然而她还是坚强的勾起嘴角,如果是死的话,她曾经对自己发过誓,要笑着死去……
庄半梅此刻的内心五味参杂:我只是个普通人,想要一段平凡的人生,只需要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不需惊涛骇浪,不需波澜壮阔。想到这里,庄半梅颤抖着咳嗽了两声,那是因为她遭受到猛烈冲击,落在地上的时候正好压迫到了肺部,受到了不轻的损伤,这一咳嗽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原本她过着她所期望的生活:平淡又不失幸福,有一个她爱的人也爱她的人陪在身边。那时候,她感觉每一天都很开心,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间断过,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愁,她的王子会为她准备一座城堡,出行有他护送,*欢宴,夜夜笙歌。然而,她的希望、她的梦想<:"="_.,也是像今天一样,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当她在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早已失去生机的他时,才明白她的幸福已然化作泡影。
她早就该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恳求……
独活俨然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因为一句承诺,所以伴随着痛苦活到现在,她已是身心俱疲。思及此处,庄半梅微闭着的双眼流下一行黯然的清泪。
“你不是我们的对手,把他交出来吧。”隐皓对着黑衣头领说道。
“做梦。”黑衣头领狠狠道,突然怪叫一声:“少爷快走!我来拦住他们!”说完,率先冲了上去。
“找死!”隐皓抖了一下棱形短刀,迎了上去。
少年转过身欲逃,突然眼神一凛,当他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有片刻失神!她的眼瞳如荡漾的涟漪般令人颤抖,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绝望,隐约夹杂着一丝留恋之色。此时,她犹自挂着泪痕的脸上面露安详之色。那个女人原本是个无关的人,却因为自己遭受这无妄之灾,少年心里升起一抹难过,随之脚下的步伐也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救她。然而,少年恍惚间,却没有留意到,他的身后危机正逐渐袭来。
庄半梅迎上少年的眼神,他眼中的同情仿佛是灵犀的触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心弦,那不是心动而是一种同病相怜!他也曾伤心过嘛?庄半梅如是想到。
他为什么停了下来?
少年猛然甩头,毫不犹豫的冲庄半梅这边狂奔而来。
猛然间,在他的身后一道黑影越来越近。
庄半梅很想告诉他:有危险!然而无处不在的疼痛感仿佛一团火焰燃烧着她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也燃尽了她的每一丝力气。话到了嘴边仅仅只是蠕动了一下嘴角,尽管如此,庄半梅还是疼得浑身抽*搐。当少年转身冲向自己的那一刹那,庄半梅甚至忘记了:他才是她面临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眼见着那道森然的寒芒越离越近,庄半梅仿佛能看见栖身在少年身后,那名叫学蓝的男人正一脸狰狞!
“少爷!小心啊啊啊!”黑衣首领大叫道,时刻留意着身后的他已然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然而隐皓强悍的攻击使得他处处险象环生,已然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力抽身营救,奈何只得发出一阵绝望的咆哮。
“砰!”追上来的学蓝一脚将少年踢到在地,随即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令他动弹不得。
学蓝淡淡地朝场中的隐皓喊了一声:“大哥。”隐皓会意,手上发力,黑衣头领的防线瞬间即告崩溃。面对着那近在咫尺的短刀,黑衣首领绝望道:“你杀了我吧!”如今他保护的人已然落到了对方手里,想到任务失败之后的处罚,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隐皓不屑道:“杀了你?你还不值得我动手。”
“你想怎么样?”
“替我给顾征聚那老家伙传个话:他的儿子在我身手上,如果他还想要回儿子的话,三天之后,让他一个人来踩石场!”说完,放开了他。学蓝抱着已经晕厥的少年,跟了上去。
“我们走!”隐皓一声呼喝,远处那辆小轿车急速驶来,停在了三人面前。
跟在隐皓身边那名抱着狙击枪的小个子,开口问道:“大哥,这个女人怎么办?”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小倩,她口中所指的女人是庄半梅。
“不相干的人,杀了。”
“是!”
当她的枪口对着庄半梅的时候,突然,一旁的学蓝挡在了她的面前。“等一等,朱雀。”
朱雀疑惑地看着他。
“大哥,我想带*。”
隐皓听后,撇了地上的庄半梅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紧接着,几声枪响传来,那些可怜的保安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一一击毙!
庄半梅没有时间去震惊,只因现在的她情况一点也不乐观,微弱地气息仅仅能够维持着不让她失去意识,所以当她的身体被粗鲁地抱起时,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半梅悠悠转醒,准确的说她是被痛醒的,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只见全身上下好多处地方都被缠上了绷带,不过都是隔着衣服包扎的,这不禁让庄半梅暗暗松了口气。环顾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旧床,再一看,庄半梅失望了,空荡的木屋内似乎就只有这一张旧床,除此之外连一张坐的凳子都没有。
庄半梅收回目光,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靠在自己的腿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竟然那名少年!
此时的他尚自昏迷着,从外表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想了想,是啊,人家从头到尾就被保护着,哪像自己……
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却被莫名其妙的牵连进了一场绑架案,对方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绑匪,庄半梅模糊中想到了雇佣兵。虽然她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雇佣兵,但是从他们敏锐的身手以及相互之间的称谓大致能够判断出——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的歹徒!还有,庄半梅记忆中想起了那个名叫隐皓的蒙面人所说的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不单单是为了钱。以他们的身手,可以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自嘲着摇了摇头,庄半梅强忍着疼痛,艰难的站起身向木门处走去。轻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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