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个庸医……”彦顾不知道吴大夫也下了如此结论,嘟囔后就将脸转向一边。韩一的话让他很是委屈,可与之对视后,见韩一似乎有些生气,他便不敢顶嘴。
大夫为难的低了头边摇边叹气。
一旁被打岔后止了哭的杏子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刚在外面时听到棚内响动,心中本还存有希望,说不定这大夫有不一样的结论,能够妙手回春,谁知是空欢喜一场,她爹,她爹真要跟她奶一样,不要她和栓娃了……
杏子哭的声音撕心裂肺,边哭边往床上的柱子叔身上扑去,引的栓娃也是一阵嚎哭。而林鱼抱着身旁的灵儿琦儿只心痛难耐的默默流泪,在场的众人都心情沉重,异常惋惜却不知如何劝慰。
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回光返照,床上的柱子叔居然幽幽的醒了过来,木然的看向棚顶。
“姐,柱子叔醒了……”琦儿最先看到,哭嚷着叫了一声。
众人都赶紧看向柱子叔,栓娃停了嚎哭,赶紧扑了上去,嘴里叫着:“爹,爹……”
杏子本还扑在柱子叔身上狂哭,赶紧看向她爹,见真的睁了眼,不禁喜极而泣的叫道:“爹,爹,你醒了,爹,你终于醒了……”
林鱼泪眼朦胧的看了眼柱子叔后不停的叫着:“吴大夫,吴大夫,快,我柱子叔醒了......”边叫边回头找吴大夫,吴大夫也是急忙挤到了床边。
柱子叔转头看向杏子和栓娃,无神的眼里顿时有了些光彩,轻呐道:“杏儿.....栓娃……”
想伸手摸摸杏子的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杏子哭笑着将他的手抓到脸上,嘴里说道:“爹,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说完又赶紧看向吴大夫,嚷道:“吴大夫,你快给我爹看看.......”
吴大夫赶紧接过柱子叔的手,诊了脉后又再次翻看了柱子叔的眼睛。发觉并没有好转。却不敢告知众人,脑里只不停筹措着该怎样把话说出来。
柱子叔仿似知晓自己的身体,唇边硬勾出一丝笑容。奄奄一息断断续续的说道:“杏儿.....栓娃.....爹.....不能守着...你们了.....以后跟着....小鱼....姐.....爹.....和奶.....一起....去.........”
“了”字还未说完,柱子叔的力气像瞬间被抽了光样,头就往一边偏去,眼睛也缓缓的磕上了。
“爹........爹.........”杏子和栓娃凄惨的叫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悲痛欲绝。
“叔.......”林鱼姐弟也跟着伤心的大叫起来。
吴大夫本还想着魏当家的至少还能撑个一两日,谁知却连半日都没撑过。他与魏当家的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为人淳朴忠厚,还是个孝子,如今得了这样的结局。心里也是难过不已,而一旁的几人都或多或少的揩了下眼角,连铮铮铁骨的韩一也不例外。
村里的人如今大都搬到了荒地里。听到杏子家的哭声,好些个都跑来棚外张望。也有赶紧跑到村里给还在刨捡废墟的人通风报信的,戚大叔及玉田叔还有平日里与柱子叔甚好的人家,惊的赶紧就丢了工具,转身就往杏子家跑。
站到院子里,听到几个孩子的哭叫声,戚大叔和玉田叔几人就想往棚内挤,见里面站了好些人都在揩眼,便在棚外也是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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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栓娃杏子哭够了后,大伙便开始张罗着搭灵堂,请道士。吴大夫虽有心留下来,可林鱼想着如今到处都是伤员,便不敢挽留他,吴大夫就和另一个大夫赶去了其他灾区,而亭长也急着回去复命,赶着牛车也走了,不过告诉他们请道士的事就包在他身上,又将同来的那名官差留了下来。
彦顾韩一及赵根都没走,加上都亭的官差,还有戚大叔玉田叔等人,柱子叔办得丧事要比给阿奶下葬时稍微隆重些,虽说村里有些人家心眼小,想着自家丧了人都是破席子裹了就埋,心里便愤愤不平的,可又瞧着人杏子家都是些威风凛凛的人物,还有穿着都亭衙服的人坐镇,便只敢羡慕却不敢有怨言了。
幸而那几日天气都较好,众人都是搭了地铺就在院坝里歇息,三日后,柱子叔的丧礼办完,韩一就准备带着彦顾回去了,魏当家的事已有了了结,而他和赵根带的粮食足够林鱼几人度过难关了。
可他的话刚一出口,就有了两个意外,一是彦顾暂时不想回去,说要等林鱼他们建好了房子再走,他要留下来保护他们一段时日,而另一个则是栓娃,他突然就跪在自己的面前,说要拜自己为师,以后也想上阵杀敌,为民除害。
彦顾和栓娃两人不仅让韩一意外,也让林鱼有些讶异,彦顾就不说了,他的性子本就有些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可栓娃她却是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决定,她知道突然失去两个亲人对他和杏子的打击很大,但是如果他真要跟着韩一一起走,那这个家里就只留下杏子一人了,他就不怕杏子会更难受?......
她本犹豫的想着该怎样劝说栓娃,谁知这几日一直只知道哭的杏子却坚决的同意了,也是跟着求韩一收下栓娃,林鱼怕他两人郁结过重,不过是想让栓娃学了武后想办法找抢劫柱子叔的人报仇,便不停的劝说两姐弟以后的路还长,别让地底下的柱子叔和阿奶不放心,可杏子却哭道,她只是想让栓娃去学些本领,以免以后又像他爹这样被人欺负的丧了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