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这一次她轻易就服了软,以后,他有的拿话呛死她的机会,怎么会把她当人看。
宋书煜算是领教了桑红的唇舌如箭了,生生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
“红红。”他无计可施,只好抱着她哀求地喊她的名字。
桑红冰冷的身体就这样一点点地被他捂暖,她清楚地知道,她有多眷恋这熟悉的怀抱里那温暖的体温。
可是,她觉得今天秦青的一番话很有道理,他那样的门第地位,不是她这平头百姓能高攀得起的,那时不时飞来的烂桃花,让她委屈,让她郁闷,让她猝不及防,让她反击无力,面对漫长的人生,让她心底没底。
因为他的层次决定了那些敢奢望他的女人们的层次,哪里是她这样的一个出身微寒的小丫头能扳得倒的?
宋书煜被她逼迫得重新找到了因爱生勇的感觉,此刻,他就觉得,只要能重新拥她入怀,任凭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也只有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放开了怀里的这个小女人,他绝对再也不会有这种动心的感觉了。
桑红在心底默念,她不能给他机会,因为给了他机会,以后她将会承受无数个受伤的后果,因为爱,所以他才能轻易地伤害住她,她觉得爱一个人,简直就是亲手递给对方一把刀,赋予对方一种对自己生杀予夺的控制权。
那滋味太难受了!
“宋书煜,好吧,既然你欠一个解释,我就直说好了,就像你猜测的那样,我就是做了两手的准备,如果考上国外的大学,我就出国镀金;如果考上特种兵,而又喜欢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我会选择当特种兵;现在,两相对比,我觉得和你好着太累了,当特种兵,估计也不会好受到哪里,还是出国留学好一些。”
桑红轻飘飘地开口,她说着这些信口胡诌的话,原来心痛欲裂、哀伤心死的模样,有些话,就能轻松自如地说出来。
宋书煜凝视着桑红的眼睛,瞳孔一点点地放大:“我不信,红红,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信,我们那么好——那么好,你怎么会舍得?”
“宋书煜,从你说了那个‘滚’字开始,你就已经把我自尊踩在了脚底下,我已经当做你丢弃了这段感情,如果你非要我表态,那我就直说了,宋书煜——我们——分手吧!”
桑红镇定地让自己说出这番让她心底纠结异常的话,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宋书煜只觉得浑身一颤,心头轰然就像是燃起了一把大火,把他理智的堤坝轻易摧毁。
这个小女人,这个让他欢喜让他忧的小丫头一样的女人,这个他努力地渴望拥有她,无比在意的小女人,她竟然因为他暴怒中说出的一个字,就这样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他的姿态一低再低,就要匍匐到尘埃里了,她竟然还不罢休,而且,轻易就敢说出分手,还把责任归咎到他的身上,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宋书煜恼了,恼羞成怒,恼羞成狂。
他探手拦腰一把抱起她,轻易就把她丢到肩膀上,看也不看她一眼,也顾不上肩膀是不是会咯痛她的身体,他生怕看她一眼,他就会心软,一不留神就会让她逃走。
他几步走到车前,不顾她的翻腾踢打,拉开车门,直接把她塞了进去,还没有等她爬起来,他就已经上了车,锁住车门。
她休想逃开!
他拿出钥匙飞快地插上拧开,挂档,一踩油门,那车倏地就从路边的彩砖上跳到路上,狠狠地冲进了滚滚的车流中。
桑红看着窗外斑驳的景色飞速倒退,就知道车速极快,冬天了,天黑得早,那亮起来的街灯看着眼里,化成一道温暖的残影,剩余的景色,什么都看不清。
按着刚才上路的方向,桑红估摸着宋书煜是往市中心的开的。
他要带她去哪里?
桑红不知道。
可是,这样的车速,让她觉得一路红灯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她也不想开口,索性闭目养神。
甚至她在希望这一觉睡醒,今天的经历就真的像是一场噩梦,都消失不见,那些彼此说过的伤害对方的话,画在心底的伤痕都随同梦境一般,消失不见。
不过是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在一栋华丽的玻璃建筑面前停了下来,里边灯火璀璨,人影寂寥。
桑红被刹车的惯性一甩,头部直接就撞上了前边座位的后靠背上,她抬手揉揉有些晕晕乎乎的额头,身边的车门被呼地一下拉开了,随着一阵冷风,宋书煜的大手伸过来,拎着她的胳膊就把她直直地拖了下来。
在他那钢筋铁骨一边的力道面前,她觉得自己脆弱的就像是个布娃娃,被他操控着难受得不得了,却丝毫都没有还手之力。
宋书煜步子很大,几乎是拉着桑红走到了那个巨大的建筑高高的台阶下,看看一身狼狈、倔强不驯的小女人,他抬手想要理理她有些散乱的短发,却在接触到她戒备警惕的视线之后,颓然地垂了手,握指成拳,心底装满这难以言说的气恼和无措,却不知道那股无名之火要发向哪里,又能冲着谁发。
桑红抬头,有些头晕目眩地打量眼前那被虹霓装饰得流光溢彩的高大建筑,门牌上巨大的LOGO招牌让她晃花了眼。
她稍微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确定这里是B市高端奢侈品云集的时尚街区。
他要做什么?
桑红都要冷笑了。
给她分手费?
听说那些有钱有身份的男人都喜欢分手时送女人礼物,所谓各取所需之后,再不相欠。
看来,她真的把他惹火了。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她就随遇而安好了,看看在他的心里,她值得什么样的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