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是这个?不会吧?”
“那曲子古怪,也算不得好听罢?你居然因为一首曲子饶了他性命……这个太没有道理了,太令人伤心了。裴青衣,你在我心中高大的形象瞬间倒塌了……”
暮色里,黑衣男子抱怨着说些话,看了看手中的甘蔗,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信手自楼下扔去,砸着一直路过的流浪狗,“呜呜”叫着跑开了,声音凄惨。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厉害!”黑衣男子说着这些的时候,身边青衣女子偏头看了他一眼,他注意到对方的面色,连忙慌张摆摆手。随后递过去一个甘蔗:“喂,要不要吃甘蔗?”“不吃就不吃嘛……吭哧、吭哧。”男子一番琐碎的举动之后,又朝临仙楼的方向看了看:“他被打了。啧……”
风吹过去,带着一些暮时的寒凉,将人青衣女子的衣角轻轻撩动起来。她站起身来,随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因为站得比较高的缘故,有些事发之处众人见不到的场面,在这里也能看到。
“咦?那边……”他伸手指了指,视线落在临仙楼以北的地方,看清楚了一些事情的发生,有些意外,随后声音小小地响起来:“真他娘的……精彩啊。”
……
许宣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受了对方一记重拳,虽然他尽力做了格挡,但是效果并好。于贲平素做惯了这些事情,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对方被打翻在地上。他将口中因为剧烈撞击而被牙齿嚼烂的血肉吐出来……至于唇角还在不断溢出来的鲜血,也不去管了。
月亮在西天的地方露出一个轮廓,时间推移,这个时候已经缺了一大块。夕阳还在,一些归巢的鸟儿自天际飞过。鱼鳞般的云霞铺满天空,在视线的西方被染成红色。
为了防止许宣逃走,鲍家来人在他周围紧致地围了一圈。邓万里在一旁见着眼下的一切,起初是想说些什么,但随后见着于贲的眼神,又看了看在不远处只是张望却不曾过来的两个衙差。眼下的一切,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于贲是这边流氓头子,平素腌臜勾当干得多不胜数,邓万里虽然不至于怕了他,但许宣还没有到让他真的愿意撕下脸,不顾一切去保的一步。因此,到得最后,他只是眉头皱了皱,将一些话咽下去。
“于兄,你先稍歇,让兄弟过把瘾。”鲍明理将指甲中的异物朝外弹了弹,另一只手中的木棍朝旁边一递,交予一个蓝衫短打的汉子手中。
于贲看了鲍明理一眼,今日他原是要同鲍明理商议些其他事情的,都是之前定好的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碰到鲍明道被打的事情,在鲍家掀起了巨大的风声,鲍老太公已经发了怒了。他从中依稀听闻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才跟着过来,眼下的身份其实是鲍家的帮手。想了想,他朝鲍明理点点头,退在一旁的时候,眯了眯眼打量着年轻的书生。
便是这个人,让自己的两个兄弟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事情,除了他和许宣之外,眼下并没有人知道。想着这些,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狰狞。毕竟在黑暗世界里混迹半辈子的人,眼下勉强能控制情绪,只是那微微颤动的手指,以及黝黑手臂上暴突的青筋,也让人知道,他忍耐得艰难。
疼痛的左脸微微麻木,许宣伸手轻轻揉了揉,眼神冷峻地望着对面的二人。这个时候,无法可想的处境里,他试图找出一丝可能的破绽出来。但是,没有……
应该在最初的时候就跑掉的。
失误了……
“嘿嘿,关门打狗,呼呼……哈哈……”鲍明理右手将左拳抱在掌心里,微微用力,骨节间发出炒豆般的声响:“你!要!死!了!”他盯着许宣的眼睛,有些开心地说道。说完这些之后,找准许宣的面门挥出一拳。拳风凛凛。
李笑颜将头偏过去,眉眼间,都是不忍的神色。
便在这时……
“鲍明理,你偷人的事情,老子已经告知郑员外了!”
陡然间,声音自人群外传过来,匪夷所思的内容,随后是轰轰烈烈的一阵脚步声。鲍明理原本平稳的拳头,因为这句话,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