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我们可挡不住他。其实你现在并不缺钱,又何必去勒索王雪琴呢?未免有些多此一举。”言下之意,有陆轻萍不该去招惹魏光雄的意思。
“秘密?”陆轻萍轻笑出声:“所谓的秘密其实不过就是瞒着陆家人,特别是陆振华而已,如果不是王雪琴坚持,早就暴露了。现在的魏光雄恨不得大声宣告所有的人,他睡了鼎鼎大名的‘黑豹子’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不仅贴钱给他,而且还心甘情愿的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并且陆振华还把他的儿子当做‘老来子’,疼的不得了。如今在上海小有势力,勉强也算的上一号人物的魏光雄还需要惧怕一个日暮西山,无权无势的陆振华吗?不过是王雪琴因为没有安排好儿女,不肯离开陆家,而魏光雄又念着陆家的钱财,所以才选择把这事继续当做秘密罢了。但是如果陆振华知道了,哪还算什么秘密?”
听陆轻萍这么一说,系统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你不仅要勒索王雪琴,还打算把这事向陆振华揭穿?”
“当然。”陆轻萍毫不思索的答道,“这事如果陆振华不知道的话,王雪琴又怎么能离开陆家呢?”她谋划此事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王雪琴能力从陆家脱离出来,至于勒索她,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不过,还是要给王雪琴一点时间,等她把我要的钱拿出来后,我再告知陆振华,这期间总得有个时间差,三天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就够了。”陆轻萍思忖着,打算等几天,等把钱拿到手,再把王雪琴和魏光雄之间的事揭露出来。
“一旦此事被陆振华知道了,这事也就算不得秘密了。”陆轻萍神色淡淡的说道:“其实就算魏光雄恼羞成怒,想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我还不至于这么傻,惹火烧身,在做之前,我已经想好退路了,我用的是一张外人的存折,是当初曼璐留下来的。王雪琴把钱存进去,就算魏光雄去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这张存折和我没有一点联系。而且正如你所说,我不缺钱,所以王雪琴存进去的钱,我暂时不会动。就算要动用,等魏光雄倒台之后,我在动也不算迟。”
陆轻萍所用的存折是曼璐留下来的,名字是一个张姓商人的,里面的钱都被支取一空,只留下一块钱保留户头。这位张姓商人是曼璐的一位客人,来自南洋,是作橡胶生意的,来上海后认识了曼璐,曾经包养了她好长时间,并且允诺要将曼璐带回家,让她进门。因为张姓商人在南洋来回跑的缘故,有的时候,在外一耽搁,就是好几个月,给钱可能不那么及时,因此就给曼璐开了一张折子,张姓商人每个月月初将他给曼璐的家用存进去。
因为张姓商人答应曼璐,娶了她之后,会连带她的一家一起养,这不是曼璐第一个遇到说把她娶回家去的客人,但是却是第一位答应将她家人一起养的客人,所以曼璐不免投了些真心进去。只可惜好景不长,因为橡胶股灾的缘故,张姓商人赔了个血本无归,娶她回家的话就成了空,张姓客人孤零零的一个人黯然的回到了南洋,而曼璐则回到舞厅,继续开始迎来送往的日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曼璐将张姓客人给她开的折子里面的钱支取一空之后,并没有把折子注销,而是还留了一块钱在里面,保留了户头。陆轻萍来了之后,翻检曼璐的东西,将它翻了出来,后来,她在成了“陆轻萍”之后,将带走的能证明曼璐身份的东西都丢到火盆里烧毁掉了,这个折子却被陆轻萍留了下来,正好现在派上用场。魏光雄就算查,查到了张姓客人的户头又怎么样,怎么也和她联系到一起。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这事会不会找到顾家人的头上?要是魏光雄查到顾家,说不定就会猜到你的头上,毕竟他们和顾家可是没有什么关系。”系统有些担心的问道。担心连累到顾家,又担心魏光雄顺藤摸瓜,从顾家想到陆轻萍身上。
陆轻萍笑笑,“怎么会查到顾家的头上?你也太高看魏光雄的势力了。这都是哪百八年钱的老黄历了,当时曼璐刚下海接客不久,正是年轻可人的时候,那个时候,魏光雄来没来上海还不一定呢!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曼璐这些年接了多少客人,她自己都未必一一记得,何况旁人?魏光雄怎么查?就算从银行那边入手,他能查到银行的开户名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更深的信息,开银行的,背后不是洋人,就是政府,要不是就是哪一方大佬,他的实力还没大到哪个地步!所以不需要担心,只要我自己不作死,去动存进去的钱,他根本查不到我的头上!”
系统娃娃拍了拍胸口,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只是因此让魏光雄的势力平白增了一截,未免便宜他了。”
陆轻萍笑笑不语,虽然魏光雄实力会因此增强,但是陆轻萍并不担心。因为按照魏光雄的行事手法,他的实力增长的越快,覆灭的时间越不久远。
魏光雄不过一个没根没基的外地小子,短短几年,就在上海滩立下一片基业,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不知道招了多少羡慕嫉妒恨。吞下黑虎帮,固然会实力大涨,但是魏光雄也会因此招来不少敌人。他一下子窜得太高,根基不稳,而且随着实力增长,穷人乍富,人膨胀的厉害。登高必跌重,再加上魏光雄做事从来不顾江湖道义,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而且魏光雄为人多疑,除了一个跟他一起从东北来到上海的天明之外,他再没有信任的人。当一个人没有朋友,遍地都是敌人的时候,离死也就不远了。
说话间,陆轻萍回到了家,进了院,屋里正在摆晚饭。冷太太看到她,笑道:“回来的正是时候,开饭了。”然后转头向屋里喊冷清秋吃饭。
冷清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衣袖手腕处,被墨污了一大块。她坐下伸手拿筷子的时候,被冷太太看到了。冷太太伸手抓住冷清秋的手腕,看了一下,忍不住啧啧可惜道:“这写字的时候怎么不注意一点,看看,这袖子被染成什么样子了?这墨色本来就难洗,而且又染了这么一大片,根本洗不掉,这衣袖不能要了,只能回头将这块剪去,改成短袖的了。真是糟践东西。幸好今天你作伴娘的那身衣服换了下来,不然要是染上,花那么大的价钱做的新衣服就毁了。”
冷清秋一看,自己还真没注意,本来心里因为污了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听冷太太这么一说,她反而不肯承认错误了,嘴硬的说道:“妈你还怪我,什么事肚子内也搁不住,要不是你和金七爷说我写的字好,他又何必送扇子过来,我这不也是想着早点写完,给他送过去了嘛。”把错全都推了出去。
偏宋世卿还在一旁鼓劲,慢斯条理的说道:“清秋,既然金七爷让你写,你就好好写。等你写好了,舅舅就给你送过去,免得人家金七爷等急了。至于衣袖的事,不过是污了一件衣服,你要是把金七爷交付的事情办好,舅舅给你钱,再做一件新的,免得你妈妈在这罗嗦。”
冷太太没好气的白了宋世卿一眼,说道:“哪有你这个当舅舅的,秋儿犯了错,你不说她也就罢了,我说两句,你反而在这拆我的台,哪有个长辈的样子。”
陆轻萍不理会宋世卿、冷太太和冷清秋之间的言语官司,只是埋头吃饭。但是看到冷清秋这么急着想把金燕西送过来的扇面写好的样子,不由得想问一下,她回到婚礼上金燕西拉出去之后的事情,但是因为宋世卿和冷太太在跟前,只能压下抑或,等着回头没人的时候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