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措手不及（1）

    赵家村在越州城南面一片风景秀美的地方，大约三十里路远。吴虔坐在马车上，把车帘子全部掀开，把头靠在车窗上，尽情欣赏路边的春日美景，并不时地对赶马的丁安说：“可以再快点！”丁安挥动手中的马鞭子，马车风驰电掣一般，沿着大路飞奔，刚行了四、五里的路程，只听见身后有人大喊：“吴管家，请把车停一停！”

    吴虔把头伸出车窗往后一看，只见路边上，有一男一女，朝马车奔来，不停地叫喊挥手，吴虔忙喝命丁安停下马车。等那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近时，吴虔才看清他二人的脸，一个是早上骑马进城去给小姐送银子的小厮李四，身上背着一个绿花绸包袱，另一个是小姐赵莹莹的丫鬟苏小云，手里拿着一块绣帕。

    吴虔满心疑惑，等他二人跑到车前，又打量了一眼李四背着的包袱，问：“银子你都给小姐了吧？你的马呢？”又问小云：“你不是跟着小姐的吗？怎么和李四在一起了？”

    不等李四回答，小云一边用绣帕往额头上擦着汗珠，一边喘着气说：“小姐骑着马先回家去了，估计早已经到家了。她叫我和李四慢慢走路回去！我都快走不动了，碰巧看见您坐着车子经过。让我们先上车再说吧！”说着，把手帕放进袖子里，翻身上车，坐在车厢前面，又对李四说：“你怎么还不上车啊？难道还想走路回去不成？”

    李四看了吴虔一眼，见他没有说什么，这才跟着爬上车坐下。小云把绿花绸包袱从他背上卸下来，笑着说：“多谢了，包袱还是我来拿吧！”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车子里的吴虔，笑盈盈地说：“吴管家，我和李四就坐在这车子前面，不会挡着你、挤着你吧？”

    吴虔微微一笑，对丁安说：“走吧！”马车随即在马路上宾士起来。吴虔又问李四：“你是在栾先生的家里碰见小姐的？还是小姐准备离开栾家时碰见她的？”

    李四抓住车帘子，慢慢转过身来，回答说：“是在栾先生家里见着小姐的。我骑着马到栾先生家里时，那会儿还早，还未到巳时。小姐正在栾先生的女儿栾小红房间里陪她说话，知道我来了后，便从后院出来见我。我把银子交给了她，又把您对我说的话都告诉了她，说：‘老爷说的，让小姐您在此多住几天，好好陪陪栾姑娘’随知小姐却反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我说：‘没有出什么事，老爷昨天回到家里，听说小姐来城里看望栾姑娘了，因为走得匆忙，没有带什么银两，老爷因此才叫我给小姐送银子来！’”

    李四说到这里，见吴虔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又接着说：“小姐沉吟了片刻，叫我在客厅里坐着等一等，然后提着银子到后院里去了。过了一会儿，小姐空着手出来，问我吃早饭没有，我说一早就赶过来了，还没有来到及吃。小姐叫我在栾家休息一会儿，又叫人给我端饭菜来，我又问她：‘栾姑娘得了什么病？’小姐说：‘栾姐姐在大街上行走时，某个达官贵人的公子哥儿在大街上骑马狂奔，栾姐姐躲避不及，被踢伤了，昏迷了一天多，现在才慢慢醒来。’我又问小姐，‘什么时候回去？’小姐笑着说：‘既然父亲叫我多呆几天，那我过几天再回去吧！’说完，就走开了。我在栾家吃了早饭后，正准备向小姐辞行，随知却见小云拎着一个包袱出来见我，然后对我说”讲到这里，李四扭头看了看小云，见她正回过头来，望着自己调皮地笑了一下。

    “然后小云就对你说，小姐骑着你的马回家去了，叫你和小云在后面慢慢跟着？”吴虔盯着李四，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李四忙讨好地说：“吴管家，您说得对极了，正是这样的！只不过，小云说走路辛苦，再等一等，先把午饭吃了再走也不迟，这也是小姐的意思。”

    吴虔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嘀咕道：“老爷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叫小姐在栾家多呆几天，尽量不让她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哪知却引起了小姐的怀疑。如果不给她送银子去，可能小姐现在还在栾家呆得好好的。小姐要是知道老爷打了太太，还把她关在东院不准出门，一定认为是胡巧儿在背后挑唆的，要是真地耍起脾气来，家里又要闹地不可开交了，我还是迟些回去，免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想到这里，吴虔忙对丁安说：“把马赶慢点！别把马儿累着了！”

    丁安嘴里答应着，手里勒了勒缰绳，飞驰的马车立即缓慢下来。捱到日落西山，马车才慢悠悠地回到赵家村。苏小云先跳下马车，把绿花绸包裹拎在手里，笑吟吟地说：“吴管家，李四、丁安，今天多谢你们了！”说完，转身走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