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两家也算亲上加亲

/>     她仰起头，脸上满是孺慕，嗓音娇弱细媚：“祖母……”</p>

    “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始终不喜欢你的姨娘。”老夫人沉声，“当年你父亲订了宋家的亲事，我特意把你姨娘叫到府里，给了她两万两纹银，请她离开锦官城，去别处谋生。她收了银子答应得好好的，转眼却又勾上你父亲。这般言而无信，实在令人鄙夷。”</p>

    南胭细声：“姨娘出身三教九流，未曾读过书，因此做事小家子气了些，请祖母勿要怪罪。”</p>

    “你倒是读过书，可青城山桑田一事，不正是你的手笔？”</p>

    老人的声音很是平静，甚至连诘问的意思都没有。</p>

    南胭的后背，却沁出一层冷汗。</p>

    她小心翼翼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老人。</p>

    原来，她知道青城山桑田一事，是她的手笔。</p>

    她嗫嚅：“是南宝衣告诉祖母的吗？祖母，她冤枉我……”</p>

    老夫人讳莫如深。</p>

    这个消息，是她花重金，托人从百晓生那里买来的。</p>

    她淡淡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们南家，已经不欠你什么了。”</p>

    “祖母！”南胭泪如雨下，娇弱无依地抱住她的腿，“同样都是您的孙女儿，可您这么多年，从未抱过胭儿，逢年过节，也从未跟胭儿团圆过……孙女儿委屈！我与姨娘根本没什么感情，我对祖母，才是真正的孺慕敬重！”</p>

    她哭得十分厉害。</p>

    因为她知道，要想继续在南家待下去，就得讨好这个老太婆。</p>

    老夫人始终面色冷淡：“放心，把你叫进来，不是为了跟你算账。”</p>

    南胭怔住。</p>

    老夫人慢慢道：“东街米铺的董老板，曾受过我南家的恩惠。他如今年方二十容貌俊秀，尚未娶妻，家中薄有资产，一直想与我南家结亲。我会给你置办一笔嫁妆，让你嫁去他家。从今往后，好好与他过日子。”</p>

    南胭跪坐在地，拼命摇头。</p>

    叫她嫁给米铺老板？！</p>

    她可是锦官城赫赫有名的才女，怎么可以嫁给米铺老板？！</p>

    别人会看不起她的！</p>

    季嬷嬷不顾她的大哭大闹，示意丫鬟把她拖出去。</p>

    花厅渐渐安静。</p>

    季嬷嬷亲自替老夫人揉着额角，温声道：“您为小辈操碎了心。”</p>

    “到底是老三的血脉，我又能怎么办呢？”老夫人感慨，“那董老板老实温厚，不会苛待她。嫁给他，是她的福气。怕只怕，她不仅不肯领我这份好心，还要怨恨我妨碍她的前程哩！”</p>

    “您为她安排好姻缘，已是仁至义尽。她若不领情，也怨不得您。”</p>

    光影斑驳。</p>

    老夫人疲惫地抬起手，示意季嬷嬷退下。</p>

    她看了会儿红漆槅扇边的两排身高刻痕，眼神渐渐柔和。</p>

    慢慢的，她望向屋外。</p>

    屋外里种着一株枇杷树，是老头子还活着时，亲手种下的。</p>

    二十多年过去，如今枇杷树已亭亭如盖。</p>

    今冬开尽的枇杷花，在春风中摇落满地。</p>

    她听着风，看着树，想着她的孙女们儿，想着故去的老头子，心中渐渐十分温柔平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