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宜脸上的笑意更加灿漫。
很好,她的美貌已经在北燕,被广而传之。
就在这时,青石长街上传来“嗒嗒嗒”的铁蹄声。
来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袭北地贵族的胡服,年纪不大,看上去才弱冠的光景,五官端正,若是忽略掉那一双阴损的眼,看上去还算是个俊朗男子。
温舒宜留意到了该男子身后的皇家侍卫。
而且,此人的眉眼有几分像慕容燕。
听嫂嫂和小叔提及过,慕容燕在皇室并不得宠,加上先皇后早年病逝,如今燕皇最宠爱的儿子是二皇子---慕容权。
眼前这厮,一脸奸佞之相,且一股子骄纵的贵气,温舒宜忽然起了一个小心思。
就在男子靠近之时,她望向了他,递了一个懵懂又潋滟的眼神过去。
此时,男子侍卫上前,在男子耳侧低语了几句,那男子眼神忽的一变,笑了:“这位姑娘就是皇兄金窝藏娇的太子妃了?”
真傲慢!
温舒宜知道北燕皇室不和。
她很乐意给慕容燕找点麻烦。
美人装作好奇,打量了慕容权,道:“你必然是二皇子了,太子时常跟我提及你呢。”
慕容权唇角一勾,不得不说,太子藏着的美人,还当真不是寻常货.色。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这是一个尤.物。
长街百姓众多,慕容权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一笑而过。
温舒宜有意对车夫道了一句:“载我去东市。”
蓟城东市有一处占地极广的花市,眼下正当百花盛放的时候,温舒宜去那里逛一逛,也没甚稀奇。
关键是,东市有大片荒芜之地,很是适合“做坏事”。
慕容权留了一个心眼。
就在温舒宜的马车缓缓往东市走时,慕容权也踏上了通往东市的另一条道上。
与此同时,褚彦和温泽也做好了前往东市的准备。
温舒宜在明处,褚彦、慕容燕、慕容权分成三路,皆是悄然往东市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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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小油车停在了花市。
温舒宜下了马车,她身后的婢女们即刻跟上,几乎是形影不离。
温舒宜步子缓慢,如闲庭散步般在鲜花中央穿梭。
她一直往前走,美眸映着春光,里面流光溢彩。
这时,前面款步走来一人,这人唇角挂着几分邪魅的笑意,许是自认为容貌上佳,他似是飘飘然,一脸浪.荡之态。
“这么巧?本皇子与姑娘又见面了。”慕容权迫不及待想要表露自己的身份。
温舒宜抬眼看他,先是羞答答娇嗔了一眼,引得慕容权一阵骨头发软,但下一刻,美人却无理取闹了起来:“你要作甚?我可告诉你,我是太子的未婚妻,你不能对我如何!”
慕容燕此刻应该就在不远处。
温舒宜料到,二皇子会跟踪她,她便是故意想要挑起兄弟两的纷争。
哎,都说红颜祸水,这话真真不假。
尤其像她这样的天仙,当然要祸害众生。
慕容权的确是想“骚.扰”一下未来嫂子,谁让慕容燕一直霸占着太子的位置呢!
慕容燕让他不痛快,他也不想让慕容燕好过。
只是没想到……
这美人……好像在耍心机啊。
慕容权一愣,他捏了捏鼻子,傲慢一笑:“姑娘有所不知,在这蓟城,无人敢与本皇子置喙,就算是皇兄也不例外。”
温舒宜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就是引了慕容燕出来,当即以帕遮唇,且当场梨花带雨,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大喊了!”
慕容权蹙眉,觉得不太对劲。
然而,还没有容他细细思量,温舒宜转身,提着裙摆就一路小跑。
慕容权当然不会让她就这么跑了。
太子府莫名其妙冒出一位未婚妻,且据说怀有身孕,慕容权觉得十分可疑,若是让他查出慕容燕的把柄,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
慕容权当即去追,这时,温舒宜身后的婢女挡住了他的去路:“二殿下,姑娘是太子的人,还望二殿下自重!”
慕容权轻笑:“来人!将这几人拿下!本皇子倒是要看看,在北燕,到底谁说了算!”
慕容权的人立刻上前,很快就控制住了温舒宜身边的婢女。
这厢,温舒宜当然不会拼了命的奔跑,她一路莲步,不多时就被慕容权捏住了手腕。
“哈哈哈!”慕容权看着美人娇滴滴的模样,且落入他掌中又无可奈何的羞燥恐慌之色,朗声大笑了起来:“跑啊,你倒是跑啊,皇兄看上的美人果真是不一般,本皇子也有怜香惜玉之心,你要不要考虑跟了本皇子,嗯?”
就在这时,一道暗箭从不远处射了过来。
其中一只箭矢直接射入慕容权的后背。
“谁人?!”北燕是马背上打下的江山,慕容权也是自幼习武汤,幸好方才反应够快,射入后背那一箭,被他徒手抓住。
温舒宜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四下张望。
很想知道,究竟是皇上更加在乎她,还是慕容燕更加在乎。
突然,几名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场面开始混乱,打斗一触即发。
这个时候的慕容权当然是自保要紧,他一个不留神,温舒宜就在自己眼前被人带走了。
“妈的!到底是谁?!给老子滚出来!”慕容权忍不住大声喝骂。
此时,一直在暗处的慕容燕等不及了。
他只命人射箭,黑衣人却不是他的人!
慕容燕带着人,立刻也杀了过去。他知道,褚彦一定就在附近!
今日本是大好的时机,可恨的是半路杀出一个慕容权。
这厢,慕容权也终于看见了慕容燕,他坚信是慕容燕想要除掉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皇兄!你要杀我?!”
慕容燕懒得与他解释:“你让开!”
慕容权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皇兄,这可都是你先挑起的!”
说着,慕容权拔剑,与慕容燕打了起来。
慕容燕:“……!!!”
他能直接杀了自己的手足么?这厮留在世上,也是北燕的祸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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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温舒宜被男人抱着,能感觉到对方强而有力的体魄。
她认出了男人是谁。
正是在昨日梨园净房抱过她的男人。
看来,真正在意她的人,还当真不是慕容燕。
只是……
她还是稍安勿躁的好,毕竟这男人容貌欠佳,万一当真是皇上……她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啊。
到了一处小木屋,温舒宜被人放下。
此处是北燕,一行黑衣人着实不宜四处招摇,实在是惹眼。
温泽摘下了面巾,一把将温舒宜抱住:“娇娇!兄长总算是见到你了!”
啊,这人是她的兄长。
温舒宜推了推温泽,很镇定的问道:“兄长可是易容了?”
温泽点头,又问:“阿生如何了?”
温舒宜落落大方,没有表现出任何失忆的征兆:“嫂嫂甚好,小叔也好。”
温泽一怔,缓了几个呼吸,才想起了她所说的“小叔”就是指晋王。
被晾在一边的褚彦,幽眸之中仿佛正波涛澎湃,目光一直锁在温舒宜身上,哑声喊:“娇娇。”
温泽知道褚彦不易,给了他与温舒宜独处的机会。
木屋房门合上,屋内仅剩下了温舒宜和褚彦。
看着男人黝黑的脸,温舒宜有些后怕,要是皇上的真容就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她的孩儿也会这般起其貌不扬么?
“娇娇……”男人含情脉脉,嗓音沙哑,且又低沉,仿佛积压了诸多情绪。
温舒宜眼看着他就要抱过来,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她的躲闪和疏离,刺痛了褚彦的眼。
原来他也是容易受情伤的人……
换做以往,褚彦不可能会相信,他也有朝一日,会因红颜伤神。
美人防备之心甚强,她幻想着面前的男子也是易容了,否则让她一颗芳心如何安放:“证明你自己,否则我立刻喊人了!”
褚彦怔住:“……”
真没认出他?
都这个时候了,娇娇没有理由在演戏,这才分开不到两个月,娇娇这就忘却了他的声音和体格了。
褚彦不得不承认,他受伤了。
但男人表面并未流露出来,很坦诚道:“娇娇,你后背有一块朱红色胎记,大约蝴蝶大小的形状,如此私密之事,除却朕之外,也就只有你已故的父母知晓了。”
温舒宜这下当真无话可说了,努了努嘴,露出嫌弃之色:“你也易容了?”
褚彦点头,或许都怪这易容术太过精湛,以至于娇娇并未认出他来。
褚彦继续盲目的宽慰他自己。
相较之褚彦的失神,温舒宜要镇定的多,她长话短说,十分言简意赅,思路甚是清晰,道:“那既然你是皇上,我就与你说了吧。慕容燕其实在北燕四面环敌,燕皇胆小怕事,并不想与大周征战,只要挑拨了北燕皇室内部,我与嫂嫂都能安然回去。”
褚彦仿佛听不见:“娇娇,今日朕就带你走。”
温舒宜避开了褚彦伸出的长臂,态度严肃,郑重道:“我若此刻走了,那无异是打草惊蛇,再想救出嫂嫂和小叔就难了。皇上且听我一劝,眼下挑拨北燕皇室是最好的法子。若能不费一兵一卒,那就更好不过了。”
褚彦看着他朝思暮想的娇娇就在眼前,让他如何能只看着,却不能碰触?
他也不会依着温舒宜:“娇娇,你听话些,跟朕离开。”
温舒宜见他步步挨近自己,她拧着秀眉,绝不能坏了自己的计划,突然大喊:“救命啊,来人啊!”
褚彦:“……”
这真是万万没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