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刚递出去,就闻傅生沉着脸道:“我没胃口,阿泽自己吃吧。”
丢下一句,傅生上了马车,背影也是凉的。
一麒麟卫曾经敬仰温大将军,如今温家脱罪,他也欣慰,遂上前提醒了温泽一句,以免温泽不小心触了傅大人的逆鳞,“侯爷,这几天你千万不要忍了大人不悦,凡事皆让着点,等过了这几日也就好了。”
温泽,“……”这又是甚么个古怪的习惯?
温泽也上了马车,马车内的空间骤然逼仄了起来,温泽看了一眼仿佛全天下都亏欠了的傅生,忍不住呵笑了一声,“呵呵,大早上的闹什么呢?”
这语气多多少少带了几分溺宠意味。
傅生浑身不适,此刻又面对着温泽,他就更加不适了,桃花眼一凛,“还不都是因为你,把我折腾着这样,你现在高兴了?”
温泽唇间一抽,“……趁热把包子吃了,另外……我若真折腾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傅生一口气憋在了嗓子口,他的确打不过温泽,他的一身武功都是在温家学的,温泽的招数也专门治他,此刻他干瞪了温泽几眼,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傅生撇开脸,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今后就厚着脸皮死不承认,阿泽又能将他如何?
马车驶到了长安街,从昨日开始,有关温舒宜是狐妖转世的消息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而今日一大早,麒麟卫满大街抓人,这两天的长安街好不热闹。
马车内的气氛诡异,温泽手里还握着用油纸装的包子,他一直以为小姑娘才会胡搅难缠,傅生都已是御前权臣了,这一闹起来也让人无计可施。
温泽不会哄人,也不知傅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透过车窗,一广袍青衣男子正奋力狂奔,他身后有几个麒麟卫在猛追不舍。
傅生突然起身,在温泽尚未能制止时,他已跳下马车。
温泽只能随后跟上。
傅生轻功极好,今晨像是吃了暴躁丸,追上那男子就将其制服,一脚踩在男子身上,“气煞我了!跑什么跑?你跑什么跑?!”
那说书男子懵了,“大人,有人追小的,小的能不跑么?”
傅生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理由,在男子身上连踹几脚,“让你跑!我让你跑!你倒是跑啊!”
男子,“……”
温泽赶来,一把拉住了他,剑眉拧的更深,他此前就觉得傅生行径古怪,但如今才是真正开始关注他,竟没成想会是这般怪脾性,该不会是前晚被自己给吓到了吧。
“别闹了。”温泽想告诉傅生,见好就收便行了,他没有那个心思哄他。
谁知,傅生手腕一挥,挣脱了温泽的束缚,“不关你的事!”
温泽,“……”呵呵,还真闹上了?
几个麒麟卫赶来,将说书男子制服,傅生低喝,“押回去好好审问,查清楚他是受谁指使?长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说书男子吓的身子打颤,他不过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一旦被带入麒麟卫,那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一无所知啊,小的是被冤枉的!”
傅生不喜吵扰,气势阴沉的低喝,“滚!拖下去!”
“是!大人!”
下峰们对傅生的暴戾习以为常,毕竟每月的这几天皆是如此,且大人今天还起了个大早,能不暴躁么?
麒麟卫出马,抓捕之事进行的很是顺利,傅生不喜吹风,转身走向马车,温泽正要跟上前,目光落在了灰色大氅上的一抹艳红上,他忽的心尖一跳。
“阿生!你……”
温泽话到嘴边又也咽了下去。
此时的傅生对任何人的话都视若罔闻,兀自气哄哄的又上了马车。
温泽追了上去,他一跨上马车,撂下车帘,就上前一手捏住了傅生的手腕,“阿生,你受伤了。”
言罢,就不由分说的拉起了傅生,要检查他的后背。
傅生被大氅上的鲜红惊了一下,他本就心头堵闷,月事来了便是没有怀上孩子,也就意味着,他还得找机会对温泽下手!
“我无事!”
“我给你看看,你别再闹了。”
傅生一掌推开了温泽,白玉脸上溢出薄薄的浅粉,“阿泽,这事你也无能为力,不过……倒也有一个法子能帮我。”
温泽被他绕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傅生突然又没那么沮丧了,现在没怀上,多试几次不就行了,他倒是一点不介意那事,“也无其他,我就觉得老天可能在逼着我做坏事。”
傅大人的一双多情桃花眼突然有了光,情绪说变就变。
温泽身子一僵,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这厮又打算作甚?
“来人,先回府!”傅生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
温泽也一路跟上,到了伯府,傅生就大大方方的下马车,纵使身后血渍明显,他也没遮掩。
温泽见他动作快速矫健,无半分受伤的样子,心忽的猛然一跳,呆在了当场。
等到傅生换好衣裳走出卧房,温泽就在庭院中静等,男人面容清隽,似在想什么,见傅生出来,脸上隐露一抹审视之色,“阿生,你……”
傅生不知他到底猜到了多少,也不再顾及他究竟知道多少,阴阳怪气的问:“阿泽,你到底想问什么?你索性问吧,我定然知无不言。”
温泽面色一烫,视线无处安放,年轻男子撇过脸,望着院中的一株正当盛放的梅花,嗓音有些哑,“……真没什么。”
傅生,“……”呵,阿泽,他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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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没有朝会,但麒麟卫大肆抓人的消息,让宋相一旦如坐针毡。于是,昨日弹劾温家的大臣们,今日一早就打算先发制人。
宋相自诩是大周股肱,自是不屑亲自对付一个后宫女子,但顾氏的威胁,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以宋相为首,大臣们纷纷呈上奏疏,在御书房跪了一地。
“皇上,坊间早有传言称温氏女是狐妖转世,皇上万不可被其迷惑,如今后宫嫔妃稀少,不利皇上传承子嗣,老臣恳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温氏入宫以来,皇上娇宠其一身,必然是被她给迷惑了!”
“当年温大将军的夫人---陆氏,也曾在京中祸害了不少男子,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皇上!”
“皇上若是不废了那妖狐,老臣就长跪不起!”
“……”
褚彦坐在龙椅上,一袭玄色帝王常服衬的他容颜冷肃。
半晌,直至下面跪了一地的老顽固,褚彦才淡淡启齿,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冷,“朕今日倒是要看看,谁敢置朕的龙嗣于死地?!”
“朕已命麒麟卫彻查造谣一事,众位爱卿就这么等不及了?嗯?!”
宋相一党,“……!!!”
昭淑媛总不能当真有孕了吧?!
那还了得?!
倘若让她顺利生下皇长子,是不是下一步就是封后了?
宋相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昏目眩。
帝王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一圈,低斥,“既然爱卿们想跪,那便就这么跪着吧。”
帝王拂袖离开,像一个莫得感情的暴君,亦不管几位老臣子的生死。御书房没有烧炭火,大理石地面僵硬冰寒,刚跪下去便有刺骨的寒意袭上了,便是壮年体格也是承受不了多久。
不消片刻,大臣们就有些承受不住,纷纷望向了宋相。
宋相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他频繁回头去看,却迟迟不见帝王踪迹。皇上他……真走了啊?!
又过了半晌,李海过来传话,“各位大人,皇上已摆驾轩彩阁,临行之前交代了咱家一声,让咱家给各位大人捎个话,皇上今日不过来了,各位大人可随意去留。”
大臣们,“……”
留下可以表明自己反对狐妖的意志坚决。
可只怕明个儿双膝就废了。
若是现在起身离开,这两日的上书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消片刻,便有大臣终于熬不住,“哎呦,我这老腰还需得用膏药,今日就先行回府了。”
有人打头阵,随即,陆陆续续有大臣站起身。
最后,独剩下宋相一人,他耐不住老寒腿,遂也只能起身离开御书房。
李海站在殿外,一个个恭送,“丞相大人,慢走啊。”
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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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上想要什么图案的?”温舒宜被男人抓着吃了一会小嘴,内殿温热,她面颊泛红。
褚彦将腰上的荷包解了下来,丢给了温舒宜。
美人亲手缝制的荷包,他当然喜欢,但对绣在上面的小狐狸不太满意。
褚彦惧热,这又褪下了外袍,只着里面的雪色中单,如此一来,身子少了束缚,人也舒坦多了。
他发现,整个皇宫,还是温舒宜这里最令人通心舒畅。
“不绣了,你与朕还有要事得办。”
褚彦没有给自己任何回旋的余地,不久之前在御书房直接扬言他有龙嗣了,故此,传承子嗣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美人被他抱起,裙摆上拂。
温舒宜被这突然而来的狂热给吓到了,“别、别在这里!”
皇上好像喜欢上了玩花样,温舒宜有些吃不消。
褚彦却不依,困着美人,附耳低笑,“朕已经骗了所有人,你再不配合早日怀上龙嗣,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朕是个骗子?”
温舒宜,“……”她压力突然甚大。怀不怀得上,并非是她一人努力就够了,当然了,皇上也已经足够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