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一带行船的百姓儿女。”允璎对这年轻人的好感直直滑落,亏他长得跟个侠士一样,怎么就跟柯家一伙儿的呢?
“有何凭证?”年轻人含笑问道,“姓甚名谁?总有个说法吧?他可是口口声声喊你翠莲呢?”
“我……”允璎抬眼看着他皱眉,他这样的人,为何眼神还能这样清澈?她疑惑不已。
“难道你就没个证明自己的凭证?”年轻人再一次问道,说到凭证两字,语气略略加重。
“我叫邵英娘,夫家姓乌。”凭证?这年头又没有身份证,拿什么凭证?允璎微一犹豫,想到了一个东西,从怀里取了出来,“这个可算?”
“这是什么?”年轻人接过,反反复复的看了一番,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一块木牌吗?”
“这是乔家征集船工发的木牌,我们在开面馆之前,就在乔家的送粮队里。”允璎一把夺了回来,高高举起,“在场的各位乡亲想必也有不少船家,应该认识这乔家的木牌吧?这个,可是老乔头亲手发的。”
允璎不知道老乔头的名声在这儿是不是响亮,她也不知道这木牌有多少人认得,她只是在赌,当日的粮就是运到这儿,乔家在这边是有仓库的,想来乔家的名声也不弱,钱发既然借柯家的名,那么,她就借一借这乔家的势又能如何?
更何况,她说的是事实,经得起任何人推敲。
“你若不信,旦可去寻老乔头问一问。”允璎又转向年轻人,说道,“你既然认得柯家,想来也是认得乔家人的。”
“姑娘高看我了,我只认得柯至云,别人……我却是不知。”年轻人笑着摇头,他从她的话中听出些许敌意,显然,她和柯家并不是一路人。
钱发此时已经彻底不吭声了,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允璎,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确实是乔家的木牌,我之前在乔家征集的船队里了做过,认得。”说公道话的人总会有几个,只是这一次,接应的人多了许多。
乔家的老乔头是谁?这一带行船的船家谁不知道?他们宁可相信一声木牌,也不愿真的去寻老乔头问根查底,除非,傻了的才会去招惹那尊疯神。
“这么说,这位姑娘确实不是你们要找的婢子翠莲喽?”年轻人慢悠悠的问。
“这位小娘子确实与翠莲长得相像。”钱发笑道,一句话表明了他们的妥协。
“既然认错了,不得表示表示?”年轻人却似乎没打算放过他,径真说道,“人家一个良家女子,方才被你们一口一个贱婢的骂,还诬陷人家勾丨引柯家公子不成,盗窃逃离,这样的脏水泼下,你就轻飘飘一句确实相像作算?这也未免太欺人了吧?”
钱发脸色有些难看,目光阴沉的看了看允璎,又看了看这姓唐的年轻人,他不知道这年轻人的来头,可是这年轻人口口声声称柯家公子的全名还附带上小子两字,显然与柯公子极熟,这要是去跟柯公子说他钱发冒充柯家人,他钱发岂不是麻烦了?
“怎么的,也该还人家姑娘一个公道吧?大家说是不是?”年轻人可不会因为钱发的沉默就放过他,再一次,他推波助澜,咨询起在场所有人来。
这人,到底是哪边的?允璎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是好是坏了,不过,他既然是柯家的人,管他好人坏人,一律远离就是。
于是,她冷眼旁观。
“小娘子,抱歉,钱某眼拙,认错了人,还请小娘子见谅。”钱发瞪着年轻人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冲允璎敷衍式的拱了拱手。
“见谅?”允璎冷笑,“你这样的人,送官都是轻的,一句抱歉,一句见谅,就能洗去方才泼了的脏水吗?”
当然,送官只是她说说,这世道,她算是明白了,稍有点儿权势应能作威作福,钱发之所以能这样嚣张,送了官府也必有所恃,只怕那官府还不如乔家的名头更能让他顾忌。
“你方才说得那样过份,区区一句抱歉,确实没诚意。”年轻人摇着头,“这样好了,这位姑娘是开面馆的,这大半天被你骂下来,可耽搁了不少的功夫,就……白银百两,算是你对这位姑娘的补偿吧。”
白银百两?!允璎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起来。
钱发面色越发阴沉,卖出这小娘子也不过三十两,这会儿竟让他陪一百两?就因为几句话吗?这小子真当他是冤大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