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 萧屹川在车里醒过来,先是觉得一阵恍惚,不知自己为何会睡在车上。
短短几秒后?, 他猛地清醒过来, 抓起手机就拨通了程沐筠的电话。
“怎么?了?一大?早的。”
程沐筠的声音, 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似乎是才从?梦中?醒来。
萧屹川这才反应过来, 时间太早, 很失礼。然而他已经顾不上太多,“纪长淮,长淮呢?”
“在宿舍吧,昨天他没回家,你直接打他电话好了。”
“他手机好像没电了,麻烦你去看一下可以?吗?”
电话另一边传来些细微的声响,过了片刻, 程沐筠的声音响起, “他不在宿舍,这么?早就出?去了吗?”
萧屹川眉头一皱, “我昨天……在韩初旭家外面看到了他。”
只是没想到,程沐筠却?问了一句,“韩初旭是谁?”
萧屹川愣住了, “韩初旭,苏尚的舅舅,他最近不是还来宿舍找过你两次?”
“苏尚,又是谁?”程沐筠笑了一下,“你睡迷糊了吧,把梦里的人当真了?”
他的声音不像作?假, 萧屹川只得说:“抱歉。可能是睡迷糊了,我先挂了。”
宿舍中?。
程沐筠看着挂断的电话,和空荡荡的纪长淮的房间,转身走了出?去。
被屏蔽了许久的系统,终于上线,“小竹子,这是怎么?了?昨天我怎么?忽然被关小黑屋了啊?”
程沐筠装傻,“不知道呀。”
“你关的吧?你干什么?了?”
那?是它?的主人关的,可和他程沐筠无关。原因也?很简单,如今的归一太傻了,不适合知道太多。
程沐筠:“不知道呀。”
“那?萧屹川的电话又是怎么?了?你干嘛装不认识韩初旭和苏尚啊?”
程沐筠张口就是一顿忽悠,“他俩好像觉醒了,然后?自己离开了,我把他们的存在抹除了,当然要装不认识了。”
系统虽然傻,还是听出?些不对来,“那?萧屹川怎么?会记得啊?”
“大?概是次数多了,他免疫了,没事,他会以?为是做梦的。”
“啊。这样啊。”
程沐筠见系统彻底信了自己的鬼话,这才开门出?了纪长淮的房间。
没想到,才打开门,他就恰好看见纪长淮开门进?来。
纪长淮穿了身运动服,手上提着个袋子,“你起来了?刚才我跑完步买了早餐回来,过来吃吧。”
程沐筠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纪长淮走过来,抬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声音中?带着些笑意,“怎么?了?睡迷糊了?”
他只字不问,程沐筠为何早上会在他房间里。
“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你不是没晨跑习惯的吗?”
程沐筠被他牵着走到客厅的桌子前坐下,打开饭盒开始吃早餐。
“没什么?,昨天没睡好,就起来转转。”
程沐筠倒也?不戳穿,那?哪是没睡好,分?明?是夜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反正,妖僧或者说是君牧做的那?些小手脚,肯定会对纪长淮照成影响的。
果然,吃过饭之后?,纪长淮直接开口说道:“沐筠,我这几天计划出?云寺待一段时间。”
程沐筠皱眉,“怎么?忽然又要去出?云寺?”
“我……心不静。”
“你不是不准备出?家了吗?心不静又怎么?样。”
纪长淮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僵了一下。他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昨天那?个梦境,太过可怕,他甚至能清晰的回忆出?利刃穿破血肉时的手感。
他看不清被杀死那?两人的长相,也?没听到他们的惨叫,唯独能听到自己耳旁平静的心跳声,仿佛杀死两个人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纪长淮不愿意隐瞒程沐筠任何事情,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越看重眼前人,便越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心底这些黑暗扭曲。
纪长淮怀疑,他母亲精神上的问题是不是遗传给了自己。
当初,出?云寺的方丈说过,纪长淮一旦动了爱丨欲,便容易走向极端,只有看破放下,才能度过这段尘缘。
可纪长淮觉得,他或许终其一生,也?看不破,放不下。
他不舍得放开程沐筠的手,只能再去出?云寺,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即便是饮鸩止渴,也?甘之如饴。
最终,纪长淮还是说了一句,“没事,不用担心,只是习惯而已。”
程沐筠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纪长淮离开后?的第三天,进?度条有了变化。
系统忽然出?声道:“进?度条60%了,小竹子,怎么?回事啊?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没想到,程沐筠却?问:“怎么?才60%,不应该啊。”在他的计划中?,这几天莫安澜应该会设法让萧屹川和他假装谈恋爱,这样进?度条起码应该到70%。
难道,萧屹川拒绝了?
系统还准备再问,此时宿舍的门却?打开了。
程沐筠起身回头,看见萧屹川走了进?来。
“啊,你在啊。”
萧屹川一愣,下意识移开眼神,似乎有些心虚。
莫安澜对着程沐筠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说:“屹川,你考虑一下,我等你回答。”
“怎么?了?这奇奇怪怪的模样?”程沐筠只是随口一问。
不想萧屹川却?愈发显出?几分?慌乱,“没,没事。”
程沐筠也?不多问,随手把手上的写生簿往桌上一放,就转身进?了浴室。
萧屹川站在原地,不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很不真实?。
刚才,莫安澜忽然提出?要跟他假装在谈恋爱,原因是纪母最近因为生日的事情很愧疚,不想因此刺激到她了。
他说只有自己感情上稳定下来,纪母才能停止自责。
不管出?于哪个方面,萧屹川都应该同?意这个提议,可他却?鬼使神差地拒绝了。
啪——
一声轻响,萧屹川回过神来。
原来是程沐筠放在桌子边缘的写生簿,被一阵风吹落下来。
萧屹川走过去,弯腰去捡,指尖才碰到写生簿,人就愣住了。
摊开朝上的那?幅画,正是上次萧屹川在阳台看到程沐筠画的那?张,只是上次,五官处留白了。
而此时,画上的人已经填上了五官。其中?一人是程沐筠,另一人却?不是他想象中?的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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