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解释:“齐家布庄没有东家合身的衣裳,我怕东家湿衣穿得太久生病,匆忙买了回来。”
眼下再去重买,确实不合适。仓子坚接过衣裳,非常嫌弃地看了眼后,才把衣服丢给傅振羽。打开衣服刹那,傅振羽笑了。
这件衣裳的设计图纸,还是出自她的手呢。只是,即便在书院,她也是一直穿着儒士装,只在回傅家堂时规规矩矩地换上女儿衫。颜色除了喜庆的红色,便是参加丧礼的纯白,从未穿过这么嫩黄这种粉嫩的颜色。心理年龄超过三十的老阿姨,加上职业需求,真心嫩不起来。
傅振羽换好衣服打开门,迎上一双极力压抑的目光,在崩溃边缘强忍的那种目光。
“回房!”
“凶什么凶。”傅振羽嘟囔着,依言回房,却见仓子坚跟了上来,便疑惑地唤了声,“大师兄?”
“把头发擦干,束起来。”
好吧,大师兄老毛病又犯了。傅振羽她撅了撅嘴,嘀咕了句“古板”,倒也拿起干布,擦起头发来。布再干,那也不是吹风机。傅振羽想着反正擦不干,便胡乱擦了几下,抓起竹簪就要挽发,再次被仓子坚拦住。
“大师兄,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仓子坚面无表情地说:“躺好,绞发。”
傅振羽眼睛一亮,爬上小榻,闭上眼睛陷入回忆。
那时,作为独生女的她,过着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头发她娘洗、她娘来收拾。她娘的手很巧,会各种各样的发髻,她啊,着实做了几年可爱迷人的小姑娘。可是后来,后来她娘终于生了日思夜想的弟弟,便说:“小羽,你长大了,要自己照顾自己。”
七岁不叫大,八岁就大了么?
傅振羽眼睛有些酸,以浓重鼻音问仓子坚:“大师兄,你至少五年没给我绞头发了吧?”
“你长大了。”
对,又是长大了。
娘忙着照顾弟弟,说她大了,就让她自己梳头发。可她根本不会梳发髻,哪怕是简单的元宝髻都不会。父亲比她还糟糕,连最简单的挽发都不会。她又存了赌气的成分,便整日披头散发。注重仪表的大师兄,见不得她这样子,便替她来收拾,从笨拙的熟练。
然后有一天,大师兄忽然说“你长大了”,便也没替她收拾过头发。
这一次长大,傅振羽不再赌气,默默挽起头发,只以男装示人。傅父同和仓子坚都认定这是父母偏心之过,傅父多次提醒傅母,让她不要忽略女儿。
然而,傅母心心念念十年才得的宝贝,已经不是重男轻女,是执念。傅父每每提及,傅母就理直气壮地怼回去:“你还说!都是你和子坚两个把宠她成这样!你们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兄长,能这么宠她一辈子么?我不过是不再给她梳头发了,她就倔成这样。可也不想想,这么大的姑娘家,有几个不是自己梳妆的?她这性子不管一管,将来嫁了人,如何能在婆家立足?”
仓子坚那会儿想说的是,如果你们愿意,我能这么宠她一生。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力说这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男子,趁虚而入。
趁他虚弱之际,抢人。
心绪不宁的仓子坚手下力度掌握不好,傅振羽立即哇哇叫:“大师兄,疼!”
“对不住,不会再疼了。”
仓子坚信誓旦旦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