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说的是孟太后吧!”她掩着嘴窃笑着离静善近了些,“什么母后,叫声婶母都是勉强了。本是被叔父遗弃之人,父皇当年仁心把她从宫外接了回来,她竟不知守本分,和刘太妃闹得鸡飞狗跳的,最后又被扔出宫去了。这样的太后....”
“这样的太后敢在刘苗兵变时宁死也不受逆贼教唆,助朕发信召韩将军救驾,力保朕的身家性命!这样的太后受得起皇姐称一声母后!”
荣德哪里料到这一出,一脸诧异地看着赵构,半天方唯唯诺诺地道了句:“是是...孟太后..啊不,是母后,母后有恩于大宋,我们姐妹弟兄理应礼敬孝顺,我这就去拜见母后。”一面说一面讪笑着站了起来。“只是我这初来乍到的,也不知母后寝宫在何处...环儿,不然就劳烦你陪姐姐走一趟?”
“朕与环儿有要事相商,还望皇姐见谅。”
静善这边刚要答话就听赵构硬邦邦地甩过来这么一句,不禁窃笑起来--赵构还是老样子,从费事给不相干的人好脸色。
“皇姐放心,环儿派丫头陪您去。”静善回头扫视了一下跟来的宫女太监,略想了想,道:“敛容,还是你去吧,我也放心些。再带上栖霞和绮香,你们三人一同陪皇姐去。”
敛容等三人忙领命应了下来。荣德暗自揣度着敛容的穿着打扮和站位次序,料定敛容即便不是贴身侍女也是宫里的管事宫女,不同于一般的小宫女,自觉受用不少,轻描淡写地向静善道了句谢,便风风火火地去拜见那位刚认下的“母后娘娘”了。
她一走,赵构便把整屋的丫鬟太监全打发了出去,连杨秀也一起去了。静善依旧坐回那把铁梨木玫瑰椅上,懒洋洋地向赵构道:“我才不信你能有件事是不能当着你秀姐姐的面儿说的。还不是想清静些又不好直接让杨秀出去,净拿我当挡箭牌。”
“咳...”赵构又气又笑地道:“你嘴下就不能积点德,我和杨秀有什么不好说的。再者朕要真想求清静,就应该再不让你进政和殿的门儿,那才叫一劳永逸呢。”
“行啊,那我从明天起就再不来了,你可别不出几天就让孙德顺去福延殿哭着请我来,”静善想起两个月前的情景仍是觉着好笑,“行了,到底什么事儿啊?”
赵构左右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慵懒地后靠在椅背上,眯着眼道:“咱这大皇姐说来就来了,宫里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刚在这念叨了半天行宫这不好那不好,也不是全无道理。现在宫里几处宫宇都是满的,哪有空殿再给她的。”
“我刚听她说的时候,脑子里就把几处宫殿过了一遍。慈溪宫那一片现在肯定是一点空地都没有了,北边的明德殿、修德殿、咸福殿也是满满当当,不过...”静善略顿了顿了,继续道:“和恩殿现在空出来了,只是里面的一应陈设都随贵妃搬去我那儿了,想住的话,且要重布置一番。”
赵构听了也不做声,半晌,忽道:“就只剩和恩殿了?”
“那倒也不是。还有西边儿那个废院儿。那地方宽敞的很,虽然荒废已久,可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能收拾出来。我就是担心皇姐会嫌那地方太过偏僻。”
“偏点儿好,省得她没事就来和朕讲些前朝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赵构眼里黯淡了些,低声道:“那地方原是专辟给先太子的。那孩子走得憋屈,朕想着他的英灵回来时,能住得舒服些。谁知到头来,竟要和别人挤着住了....”
“哪里来得这些邪门歪理。”静善笑道:“先太子有神灵庇佑,怕是早已转世投胎,哪能像孤魂野鬼似的在宫里游荡,你虑得也太多了些。”
“那就如此吧。”赵构勉强笑了笑,“那院子收拾出来总要些时日,这些天还要委屈你留她在福延殿暂住了。”
“我说呢...”静善这才明白过来,“好好地怎么问起我宫里哪里还有空殿来了,原是想引着我接下这块烫手山芋啊!”
赵构一脸幸灾乐祸地道:“总不能让她住在政和殿吧!你说呢皇妹?”
静善不明不白地吃了个哑巴亏,正不甘心地要理论几句,忽听外面一阵喧闹,还没来得及问一声,就见栖霞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公主....敛容姐姐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