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一口一口吃着,还不时问我:“妈妈怎么不吃?”
我拿起餐桌上的手帕擦了下她嘴角:“妈妈刚刚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瑾瑜问我,迎上他关切的眼神,我摇头:“没事。”
两年多的相处,我对瑾瑜已经冷不下脸,两年前我醒来后忘记了贺昂,现在我想起了贺昂,但是因为有了这两年的记忆,所有的东西都变了,爱恨变得不再纯粹了。
吃到一半,梨子要自己吃,瑾瑜还不放心我,过来摸摸我的额头,他手心微凉,当他手贴在我额头时,我下意识想推开他。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真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说。
梨子突然插话:“爸爸说妈妈就跟梨子一样,梨子是小孩,所以妈妈也是。”
晚饭结束,梨子要看动画片,瑾瑜同意让她先看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候必须回到房间练字,梨子虽然接受这里的教育,但是每天瑾瑜都坚持教她中国话和学习写汉字。
“白鸽,□□……”
梨子的房间传来瑾瑜教她读书写字的说话声,我转身离开,去瑾瑜的书房去等他。
瑾瑜的书房并不像一个建筑师应有的简洁干净,厚重的毛毯上躺着一只洋娃娃和一副还没有完成的拼图,边上的贵妃榻上有我放在那里的各类报刊杂志,红红绿绿的画面,现在看起来格外刺眼。
窗户对面就是他的书桌了,电脑没有关机的习惯,桌面的图案是我跟梨子的照片,我用手抠了下额头,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书房的门打开了,瑾瑜进来,他立在门口的交界处,走廊偏暗和书房明亮的灯光相互交错在他身上,他就立在中间,脸色含笑,目光柔和。
“潮歌,后天我要去趟法国,两天就回来,梨子……”
“梨子也去是吧。”我说。
瑾瑜:“带她去转转也好。”
“不要。”我说。
瑾瑜看着我,还不等他开口,我说:“不用后天,明天,就明天,我就带着梨子去法国。”
不知道是不是书房的灯光太过白亮,瑾瑜的脸色瞬时变得毫无血色,他张口两次,终于问出口:“是想起来了吗?”
我不去看瑾瑜的脸,应了声。
整个书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然后首先开口的还是瑾瑜。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
我:“谢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瑾瑜:“明天让我送你跟梨子去法国。”
我点头。
瑾瑜习惯性伸手揉我的头,这次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下,过了三秒,他上前狠狠地抱住了我。
“瑾瑜,告诉我贺昂的一些事好不好,我跟他从那个仓库被救起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活着,然后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一句话说得艰涩无比,似乎在问出口的时候一剂腥甜的血冲上了喉间。
“你头部受挫,所以在被送进医院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贺昂伤势虽然很严重,但是人一直是清醒着,之后他在医院坚持了36个小时候走的……”
“啊……啊……”牙齿瑟瑟发抖,为了不让自己的哭声吵醒隔壁房间熟睡的女儿,我一口咬在手臂上。
瑾瑜阻止我的自残行为,他用手指撬开我的牙齿:“潮歌,哭出来,没事的,哭出来……”
第二天我带着梨子去了法国,同行的还有瑾瑜。梨子以为一家三口去旅行,一路上因为不用去幼儿园而兴奋,直到坐上了飞机,她还在手舞足蹈。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梨子歪着头问我。
“妈妈带梨子去看爷爷好不好?”昨天问了瑾瑜,贺昂的父亲半年前身体开始不好,所以特别希望把梨子接回贺家,然后就让自己现在妻子的弟弟比尔来瑞士做这件事。
“爷爷是爸爸的爸爸的?”梨子天真地问我,然后又看向瑾瑜,“爸爸的爸爸对吧?”
我摸摸她的头:“是啊,是你爸爸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