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北雪倒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是啊!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方法,自己太过唠叨,那就不是媳妇,反而成了妈了。
北雪暗暗觉得好笑,就抱着轩儿目送夏昱出了门。
本来送走夏昱,北雪是想找出给宇儿和轩儿做的衣服继续做绣品。可不由又觉得心中好笑。北雪啊北雪,昨天那高芳茹都欺负上门了,自己还能沉住气给她的孩子做新衣服。
反过来一想,更觉得好笑。孩子是夏家的,是小叔子夏季的,不能完全看高芳茹吧!
衣服还得继续做,而且还要做得好好的。
可是东厢房实在是太冷了。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看来这谚语也不是没根据的。现在的东厢房之内,东北和西北的房角处,都挂了一层白白的霜花。纵观屋内,除了被窝里,觉得哪里都冷。纵然给轩儿穿了一层又一层,可他还是被冻得鼻尖红红的。而自己想做针线,还没等把针握稳,整个手都冻得不听使唤了。
北雪左手抱着衣物,右手抱着轩儿,就去了正房。
正房是暖炕,走厨房做饭的锅灶。而且房子严实,没有冷风钻进来。本来北雪这个做儿媳妇的整天在公婆的房间出入倒也不是很方便。只是那公公几乎整天不在家,所以剩下婆婆,北雪也就只好厚着脸皮去了。
自己和轩儿总比在东厢房冻着舒服。
凑到了正房,将轩儿放到炕上,他就爬着和夏靖宇一起玩,北雪就大可以做针线了。
薛氏笑着摸起布料,“年纪大了,眼神儿也不好了。边边角角针角大的地方,我来缝。你弄的那些个细致的活我可弄不来。”说着,就看了一眼北雪在帽子上绣的虎头,啧啧道:“手还真是巧,虎须都绣得这么清楚鲜活。”
正巧夏贞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自从她给轩儿缝过一次幔帐之后,便开始渐渐和这个新嫁入的大嫂接触。虽然目前还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感觉这个人哪里不好,所幸就走出来大家围在一铺炕上做针线,说说话,聊聊天,时间倒也过得快些。
夏贞也同样是被北雪手里的虎头吸引了,双目闪闪发光,“呀!大嫂,这虎头绣得像真的似的,你这是专门学过?”
其实在夏贞心目中,从来没想过北雪会做针线。之前她一直认为一个做大肠面的农家女,还不就像市场上那些屠夫们的女儿一样,长得磅大腰圆,可以像男人们一样干活,甚至说话都是粗声粗气的。
一开始,北雪的外形令她很意外。娇小可人,水灵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完全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一直到现在她又发现了北雪身上与她想象中的许多不同之处,着实令夏贞惊愕不止。
北雪望着小姑呵呵一笑,“算是学过吧,有个小师傅。”
“小师傅?”夏贞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我有个表妹叫胡桃。年龄虽然小,但已经学女红几年了,被镇上最有名的绣坊韩师傅收为了关门第子。我在娘家时,我和表妹同住一个房间,她每天琢磨着绣花,就多多少少教了我一些。”说着,摆弄着手里的虎头笑道:“这个就是表妹的绝技之一。”又吐着舌头一笑,“不过被我偷学来了。”
“原来是这样。”夏贞眼中闪着羡慕,“能被韩师傅收了关门弟子,那可真是个有福气的。”说着眼神又暗了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妹妹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北雪谦虚道:“不过我这点皮毛功夫,真是登不了什么大雅之堂。这不是眼瞅着就快过年了吗?到时候我把表妹叫到家里来玩,你可以和她学一学。”
“大嫂,当真吗?”夏贞眼中闪着犹豫,继而又飞快地睃了薛氏一眼,好像生怕薛氏不同意的样子。
其实北雪能感觉到,平时薛氏虽然把夏贞养得很娇贵,但管教方面也是相当严苛。普通的乡下人家,不像高门大户那般注重男女大防,镇上的女孩子在没成亲之前,哪个不是家里家外的随意走动。河边洗衣服,集市买东西,甚至是走亲戚串邻居,这都是一些常有的事。甚至就是成了亲的妇人,还不是该干嘛就干嘛,真的没有那么多规矩。
可是北雪所见到夏贞,完全与这个镇上的女人们不同。北雪嫁到夏家后,就没见夏贞迈出过自己家的大门。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读得再多,整天闷在家里,也会有坐井观天之感。
这些话,北雪自然不便对薛氏说,可是对夏贞却有了深深的同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