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天。
若她不去听那些流言,那么她的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因为不再有任何一个媒人上门提亲,就连那死缠烂打的左安林也对她避之不及了。
若她去听那些流言,当真是喧闹不已,热闹非凡!
古语说:流言止于智者。可偏偏三河镇的智者少之又少。流言却是越传越盛。
无奈,北雪只好自己当个智者。不听、不看、不理,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时间一天天过去,紧接着就到了秋收,晒谷场上人来人往,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郑家一事,提到郑家就不能够不提到北雪,所以她又一次被话题推到了风头浪尖之上。
虽然她自己并不在意,但是苏氏和北焰可不像她那么能沉得住气。
自那之后,北焰就常常被外面听到的流言气得脸红脖子粗。苏氏也在暗地里偷偷叹气。
而北雪除了秋收忙着收割庄稼外,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这做伞的工艺。有时候一闷就是一小天,苏氏以为她也为郑家的事烦心,偶尔就走进来开导一下她,结果说来说去却成了北雪开导苏氏。
做伞是门学问,没有人指导做起来实在艰难。
这一天北雪又去了苏家请教两位舅舅。却见两位舅舅和大舅母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发愁。每个人都紧锁着眉头,很是着急的样子。
见北雪来了,苏牧何赶紧叫她进屋坐,并和苏牧生夫妻商量,“平时北雪的主意最多,咱们不妨将这事告诉她,让她也跟着想一想办法。”
“好啊!”苏牧生拍掌同意。
他一向是对北雪的聪慧比较认可的,可是杨氏却不大高兴了。此事是小叔秘密进行之事,若是被北雪泄露出去,那可要引来祸事的,再者办这事对方是给了银两的,若是有北雪参与,那岂不是要分她一份。
杨氏就摇着脑袋一百个不愿意。
北雪一笑,问道:“莫不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苏牧何没管那么多,当下就将事情的龙来去脉简单地对北雪说了。
原来此事也是因为逛寺庙拜菩萨引起的。
当天游山的人群中有一位来自南方的富家子弟,名叫宫无策。他身材高大,面容俊美,在众多男子中鹤立鸡群。本来他只是带着随从出来游山玩水,路过此地时听说有寺庙之事,便也来凑一凑热闹。
一路上有不少女子对这位丰神俊逸的公子投来秋波,以求青睐。但他面色冷峻,透出无比傲举之气。
宫无策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实则是好色成癖,嗜色如命。并且凭着家资富有娶了十多房妻妾,尚不满足,四处寻花问柳打探绝色佳人。
本来他对泾水县这穷乡僻壤之地并不抱有什么希望,怎知就在他回转到半山腰之时,竟遇到一位妙龄女子。此女目光如水,肤白如雪,身段婀娜,举手捉足都恰到妙处。宫无策看着两眼发直,只疑恍惚梦中见到山神女,洛水仙姑,不觉脱口而呼:“美哉仙哉!”
那女子对他嫣然一笑,莲步轻移,袅袅飘去。
之后宫无策就像丢了魂一样在泾水县四处打听这位美妙佳人。功夫不负苦心人,经他多方打探终于知道了一二。
此女为泾水丝绸商张家独养千金名为张庭芳,孩提时与京中一位都官的儿子结了娃娃亲,眼看到了迎娶的年龄,不料天有难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都官的儿子在花街柳巷嫖ji,染了杨梅大疮,久治不愈,由此一命呜呼。
张庭芳尚未过门,便成了“望门寡”居孀在家。本来以她貌惊天下的处子身,再蘸亲非难事,求亲者络绎不绝登门提媒,都被其父拒绝。盖因张父欲与京城都官家结亲家,以为靠山。不惜牺牲女儿韶华,令她守节。做贞女烈妇,日后向朝廷讨一座贞洁牌坊光耀后世。
宫无策知道了此女的事,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惋惜。高兴的是此女孀居在家,可与她私下有情,暗自交结。惋惜的是一朵鲜花居然没有尝过男女之事,就这么萎在家中调零下去。
如此一想,宫无策怜香惜玉之情更甚。就想尽各种办法与张家小姐取得联系。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两天之内投出重金,发动各种关系,不但联系上了张小姐,二人更是书信传情,约定当晚在张家后院一会,以击掌三声为信号。
宫无策心中大喜,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当天收拾妥当后,就坐下来用晚饭。只等着日落月升之时,赶到张家后院以解几日来的相思之苦。可是不知怎么的,本来酒量颇好的他竟然喝了两杯之后,就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