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研究,一直到苏氏和北焰都催促再不下种今年这块地就要瞎了的时候,北雪才做出最后的决定。
她先是把这十亩地分成三大块种植区,一块玉米、一块杂粮,另一块则是水稻。然后按照计划,分类地往回买种子和秧苗。
最低洼的一块自然是改成了稻田,白天大家在面馆里忙着,一早一晚的闲散时间,就开始全家总动员,纷纷挽起裤角进田里插秧苗。几天后,在三河镇为数不多的几块稻田地中,就有一块是北雪家的。
比较好的土地,北雪就选择了种玉米。玉米是三河镇的高产农作物,基本家家都会种植,可以说是三河镇比较成熟的农作物之一。
但是北雪并没有按照传统的种植标准去做。据她目测,大家种玉米的垄大约是六十五到七十厘米的常规小垄。而她则改变成了一百厘米的大垄,但是改成大垄之后,每垄却种了两行玉米。这样一算来,那就是亩保苗株数增加百分之二十,相当于增加四分之一的土地面积不说,预计秋收时会增产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而杂粮那一块,则是不好不坏的土质。雨水多一些的时候就会涝,雨水少的时候就会干旱,所以这一块北雪就把它当成了实验田。每小块种植一种庄稼,品种多多,收与不收,都不用去太在意。但是通过几天种地的实践来看,北雪却悟出一个道理,但凡是低洼的地段,大多都可以用来开发成水稻田,哪怕是盐碱地,也可以变废为宝。
这一发现,倒是让北雪兴奋了好几天。因为三河镇的盐碱地太多了。不但不值钱,甚至有的人家已经放弃了这种地的种植。若是年头好,还可以收回一些粮食,若是不好,连种子都搭了进去。
也只有到牛马年的时候,农人们才尝试着种一种盐碱地,因为在这里一直流行着一句农业谚语:“牛马年,好种田。”
庄志看着北雪将这十亩地折腾得像模像样,感慨不已,“我这和田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农,居然不及一个十岁的丫头。”
苏氏听着就笑了起来,“不知道那丫头哪来的这么多心思。”
就在北雪刚刚将家中仅有的十亩地种好,稍稍松一口气的时候,那位莫名其妙扔给她一个元宝的少年又来了。
他先是在面馆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紧接着就看到北雪在里面忙前忙后的身影,那脸色就突然沉了下去。
待面馆的食客渐渐散了,他才脸色发青地迈步进了屋子,二话不说劈头就问,“北雪,你怎么还在开面馆,不是让你回到深闺里不要出来抛头露面吗?”
北雪一见她等了许久的少年又出现了,赶紧跑到屋里拿出那个银元宝递过去,“这位公子,请你把元宝拿回去。我怎么样是我的事,请你不要影响我们家面馆的生意。”
那少年双眼一瞪,根本不理会儿那个元宝,气喘如牛地大喊:“北雪,你再这样我爹就来退亲了。我爹说了,如此抛头露面的儿媳妇,休想进我们白家的门。”
他这一喊,不但北雪愣住了,就连后厨内忙着的北焰和苏氏也闻声奔了出来。
苏氏就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不由狐疑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是白员外家的白少爷?”其实苏氏是见过北雪的准夫君的,只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现在的孩子长大了变化极大。所以苏氏一时就没有认出来是谁。
“正是。”白卓谦双手背在身后,绷着脸站在那里。
原来这位就是自己的准夫君。北雪自小被北信定亲出去,原来就是定给了他。
既然是自己的准夫君,那么打量的眼光又不同了。
长得倒是不赖,细皮嫩肉的,很有一点纤尘不杂的脱俗之感。可过日子毕竟不是用来看的,人也不是神仙,总得食人间烟火吧!“
北雪摇摇头,觉得这个准夫君不太靠谱。
不过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准夫君,她都不希望这银子再留在自己手里了。于是也就不管不顾地往白卓谦的手里一塞,直接言道:“我家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养在深闺那是不可能了。你们家若是想退亲,那就退了吧!这个事宜早不宜迟。还有不管退不退亲,这元宝你一定要拿回去!”这回北雪不给他躲闪的机会,那元宝就硬生生地塞进了他的手里。
苏氏笑了笑也劝道:“白公子,这元宝你先拿回去。若是你们的婚事有什么变化,大人之间可以再商量。”
白卓谦跺着脚,“我爹说了,只要北雪再出来抛头露面,就得退亲。”
看着他那咬牙顿足的模样 ,北雪不由“扑哧”一笑,原来这位小夫君还是不想退亲的。
可白卓谦毕竟还小,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尽管他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劝了好几天,今天说他觉得北雪长得好看,明天又说北雪也是为生活所迫。后天又说北家现在过得不好,若是退了亲,人家会闲言闲语地说白家拜高踩低,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才退的亲。
不过不管白卓谦绞尽脑汁地说什么,白员外依旧找了当年的红娘,将北雪的生辰八字庚帖送到了苏氏的手里。而白卓谦的庚帖也被红娘从北信的手里要了回去。
自此北雪与白卓谦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都是自由人了。
北雪突然觉得一身轻松,整个人也快乐了许多。
而苏氏和北焰倒也觉得被退亲没有什么不好。
北焰觉得妹妹既聪明,模样又好,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何苦嫁到门缝里看人的白家被人瞧不起。苏氏则认为,嫁到大户人家难免规矩多,与其一辈子过得委屈求全,还不如就找一个与北家相当的门户,一夫一妻知疼知热地过一辈子来得舒服。RS